叶一以前不知道自己的精神空间属于“无限”的类型，后来师父特地叮嘱过她没事千万别暴露自己的精神空间，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她才意识到这玩意原来这么可怕。

说实话，她自己都不太能进自己的精神空间，更别说其他人，想进来哪有这么容易。

海面已经没有了波痕，但在月光下依旧闪着粼粼波光，像是一面倒映天空的镜子。

她迈开腿，每一步都像走在平地上。

前面是海，后面是海，视野里全是海，也不知道哪儿才是个头。

叶一来这里时全都是黑漆漆的晚上，但师父每次来看到的都是晴朗的白日，没有一次是晚上。

师父给她解释过，精神空间虽然大小不会因为进入的人而改变，但是呈现的景象是会有区别的，不是每个人看到的都一模一样，那样就没意思了。

叶一在海上走了一会，眼见月亮又升高了一些。

时间好像过去挺久的了，可她进来什么也没做，单纯就走来走去，也不知道自己进来是想干些什么。

就在叶一准备出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居然会有脚步声？！

她浑身汗毛直立，这……这该如何是好？

那脚步声行走的频率不紧不慢，好像在自家散步一样慵懒悠闲。

叶一心道不妙，动了动身子，竟像石化一样没办法转过身！

“是谁？”手脚在颤抖，她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也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

脚步声还在逼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是什么目的！”她大声喊道，试图用音量劝退。

那人的气息贴了过来，自她后背传来热量。她能感觉到对方的个子很高，自己可能只到那人下巴处。

对方俯下身来，在她耳边道：“出去。”

那人用的并不是真声，而是她的声音！

用她的声音告诉她，让她出去？

“再不出去，它们要吃掉你了。”

它们是谁？

叶一正疑惑，只觉得脚下猛地颠簸，她低下头，只见海面下浮动着无数条人身鱼尾的生物，它们长着人一样的脸蛋，以及海藻般的长发。

此刻，它们正死死地盯着叶一，露出尖利的牙齿，像是在威胁猎物。

海面剧烈动摇，它们不停地冲撞，像是要突破这一层屏障抓到她。

那人低笑一声，问她：“害怕吗？”

“……”比起它们，你好像更可怕一点。

“走吧。”那人握住她的手。

叶一只觉得手掌发烫，温热的暖意像是触电般蔓延至全身，顷刻间失去了意识，向后倒去。

娄川神情淡漠地接住她柔软的身体，漆黑眼瞳里揉碎了星点月光。

海面下的人鱼们叫声尖利，气愤地瞪着他，乱作一团。

他轻勾唇瓣，给了个下马威：“你们要保护她还嫩了点。”

人鱼们的眼神更加凶狠，有几只更是急切地想用身体撞破结界。

“她在这里待久了会更虚弱，我只是带她离开。”娄川抱起叶一，向着月亮的另一头走去。

听了娄川的话，人鱼们的眼神顿时变得困惑起来，一起紧跟娄川的脚步，似是在监视他。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出现了与海相连的边岸。

娄川双脚踏上柔软的细沙，海面霎时失去控制，变成了流动的水。

他回头看了一眼浮在海面上的人鱼们，勾唇笑了笑，抱着叶一消失在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