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操纵者离开后，精神空间是能被其他人控制的，或者说可以自行阶解题的，只要在此之前我们没被……”

麦尔话还未说完，喷泉池发出巨大的爆炸声，源源不断的水形成了巨大的推力，将三人推向破碎空间的边缘。

场景不断剥落，露出没有边际的，像是星空般的璀璨世界。所有事物都漂浮在空中，建筑碎片，街道残骸，大大小小的家具……

叶一被水包裹住，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

身体不断下坠，耳边的风猎猎作响，向上掠起她的头发。

她艰难地掉转头，麦尔和娄川漂浮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向他们伸出手。

够不到……

下坠的速度不断在加快，叶一瞳孔紧缩，胸腔以下的肋骨隐隐作痛，像是从中折断。

好痛，痛得要死掉了。

她想起来，279星舰发生事故时，她在失重的环境下坠，就像现在一样。

她的胸腔、肋骨、腿骨在突如其来碰撞挤压中不堪一击，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在全是尸体和焦臭味的星舰舱内，她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拖着残破的身体，强忍着剧痛活下来。

叶一缓缓闭上眼。

在她闭眼的那一刻，悬浮在空中的碎片如同拼图，逐渐回到了原位，组成了红灯区广场。

精神力像是魔物，张牙舞爪地扭转这个世界的主权。

“叶一——”娄川的声音近在耳旁，可她却无法张开眼睛。

精神力是消耗品，它能造就一个人，也能毁了一个人。

过多消耗精神力是种无脑的行为，叶一几年前就曾因为好玩将本就脆弱的精神力肆意挥霍，最后落得几天虚弱下不了床的地步。

师父曾告诉她，被卷入了他人的精神空间出不来，最省力的方法就是将他人的精神空间纳入自己的精神空间里消化。

前提是对方的精神空间比她的要小。

海，她听到了熟悉的海浪声，空旷的，扩散的。

再度睁开眼，她正置身于自己的精神空间。

自己面前的海面上，站着一个人。

贴着头皮的平头，长眉长眼长鼻，下巴削尖，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是陆丰。

她还以为他已经跑掉了，没想到，竟然又见面了。

这次他的脸和身体没有扭曲，是最原始的状态。

他用那双锐利的长眼注视着叶一，声音沙哑道：“你还没有完全掌握它的能力就敢这么做，真让我吃惊。”

叶一直视他：“我控制得了。”

陆丰笑起来：“即便你控制得了，你也不该让我进来这里。”

“难道不是你主动进来的？”她可没有邀请他。

“那只能说你太虚弱，让我乘虚而入罢了。”陆丰动了动身子，不受牵制地在海面上走了几步。

“我虚弱？”

“你还没发现？”陆丰眯了眯眼睛，“就你这幅身体，你以为是什么让它活到现在？你自己命大吗？”

“你是什么意思？”叶一觉得陆丰肯定知道些什么。

“不说这个。”陆丰摆了摆手，观察着无边际的蓝色海洋，赞叹道：“你这地方还挺大，不像我那小破地方。”

见叶一眼带疑惑，陆丰顺便科普了一把：“每个人的精神空间属性不同，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精神世界可以被‘创造’，它能模拟任何现实的场景，但那并不是我真正的精神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