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室里躺着的少年如同一具尸体,僵硬笔直,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衣服七零八落,额头破了还在流血,头发也早在打斗中散了下来,被血糊住结成块状。
盛代行官领着两名医疗员靠近,对娄川进行了粗略的全身检查,确保身体各项机能没有损坏,将他送上了移动担架。
少年在被搬动时恢复了意识,手脚使不上力气,只能像死鱼一样躺着。
武室外,人造太阳刚刚自地平线升起,王宫笼罩在橙红光线中,天际蓝色和灰色交替,美的温柔。
娄川笼罩在这片初阳的暖光中,像是获得了新生。
就在此刻,耳边传来嗡嗡嗡的说话声。
“和您说了多少遍了,就是不听,现在这幅摸样能怪谁呢?”
“唉,外面的世界就这么美好吗?值得您变成半个残废都要出去?”
“王也真是的,下手这么狠就不该把你送医疗舱,让你自己恢复半个月长长教训。”
“不过进医疗舱也好不了多少,要活蹦乱跳有力气跑出宫,一周恢复时间是必须的了。”
娄川想说话,喉咙里苦涩干涸,一口淤血咳出来。
医疗员理科开启医疗包,将输水的软管放进娄川口中清洗他的喉咙和口腔。
娄川嘴里的血腥味稍微淡了一些,他看向盛代行官。
盛代行官了然地将耳朵凑近:“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气息奄奄道:“能……别说话吗?”
“嫌老朽吵了?这么多年老朽都念过来了,还差这么一会?反正以您现在的状态也堵不住老朽的嘴。”
“……”
去医疗舱的路上,盛代行官健步如飞生龙活虎地叨叨了一路。
娄川实在是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却听他突然忧伤地说道:“说来王上也受了伤,你这小子能伤到他,说明还是有些本事的。”
娄川睁大眼睛,眼露茫然:“父王……咳咳……受伤?”
他伤到了父亲?娄川心情复杂,看来父亲并不是坚不可摧,他也是有可以突破的地方的。
医疗舱离武室不远,是一座外观如同蜂巢般的建筑,通体白色,充满现代感。
进入医疗舱内部,纯白明亮的空间被分割成几个区域,娄川被推进了最里面的人体治愈室。
治愈室很空旷,只放着一台造型像是飞船的医疗机。
医疗机械人替娄川换掉身上满是血迹的武服,将他清理干净放入里头。
娄川属于穿衣显瘦脱衣肌肉的身材,胸腹线条流畅优美,腹肌人鱼线在他每一下呼吸中都显现得更加清晰。
只不过他身上到处是狰狞的刀伤和淤痕,实在算不上美丽。
盛代行官在治愈室外往里看着他身上的伤,幽幽叹道:“任由事态朝危险的方向发展可不妙啊……”
娄川安分地躺在医疗机里,所谓医疗机就是是一张带有修复功能,还加个可翻合盖子的床。
躺进去后一股暖意从他后背升起,像是一双手掌触着脊背,绵软的渗入,他觉得脑袋昏昏沉沉。
他瞌上眼帘,再度睁开时,自己正身处在王宫的赛马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