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鉴一时间真的想不起来这个人叫什么了,只能跟着赔笑脸打哈哈,毕竟他很擅长这些事。“哦,我知道他出去了,我去里面等他有点事,你们忙啊……唉,真是辛苦啊”
顾鉴又说笑了两句,赶紧闪进了府衙,正对着大门的就是审案的大堂,换做一般人或许面对这种森严的环境早就紧张了起来了,可是顾鉴从小是在这里玩着长大的,和自己家的园子也没啥区别,来去自如简直就是他办这个任务最有利的条件。
州府衙门和大堂之间隔着一个很大的广场,围着大半圈摆着这种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平时府兵和捕快们操练就是在这里进行,穿过广场就是州府老爷拍惊堂木的地方了,顾鉴瞥了一眼,左右也见着没人,飘似的一个九十度的大拐弯拐进了小吏们办公的地方。
顺着墙角捡了一个小石子,紧紧攥在手中,沿着墙角溜到了专门管来往公文和归档的房间。
一个约莫不到三十岁的男人坐在一排排的书架子附近,穿着青灰色的交领长衫,稀稀疏疏的胡子也不短了,搭在发黄的衣襟上,显得邋里邋遢的样子。
顾鉴一个石子正好砸在他的脸颊上,那人怒了颜色抬头向窗边看了过来,对面还有一个人并没觉察到什么。
他起身出了门什么也没说,拽着顾鉴的袖口就躲在了没人的牢房附近。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等晚一些再说嘛”
此人是州府的小吏,姓候名育清,是顾家主母的远亲,学问仅限于识文断字,通过顾家在衙门里谋了一份小吏的差事,平时就是归档一些文件和誊抄一些公文,可是此人虽说进项不多,恰恰又开销不小,狎妓之外加上一点点赌,耗去了他大部分的薪水,快三十了还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此时他说的晚一点再说,自然是上个月借的银子还没有还,以为顾鉴是来催债的。
“你想不想挣一笔银子?”顾鉴搂着他的肩,在他耳边嘀咕着,鼻孔中钻进来一股浓厚的馊味,他往后躲了躲。
“还有这种好事儿?”候育清来了精神,反而向前一步,完了,味道更重了。“什么事儿?怎么挣银子?多少银子?”
顾鉴掏出来早已经准备好的银票,一手背着,一手极潇洒的在他脸边上晃了两下,虽说是两下,大大的“五拾”可是被候育清看的清楚明白。
二人你一番我一番的说了半天,候育清还是答应了这事儿,这卷宗是在自己身后的架子上,前些日子归档的,所以还有些印象,虽说是有风险,可以比起回报来说,风险也就不值什么了。再加上顾鉴还把前些日子的十几两银子给免了,里外里自己得大捞一把啊,说起来还有些小兴奋。
“你等我,我这就去给你拿”
顾鉴倒一吸口凉气,心想这人还真是没谱啊,莫不是个白痴?
“我问你!这案子如今还没结,别人要起来你弄不见了怎么说?”顾鉴虽说没什么正形,可脑袋灵光,后路全部想好了。
他一把抓过来一脸呆的候育清。“就说怎么也找不到了,记住咯!你今天晚点儿回家,把锁砸坏了再走,三更到我家后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