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会有很大的危险么?如今我就是如临深渊的感觉,深不见底似的,英家的人去做理所应当,我实在不想牵扯任何旁人进来,这是不公平的……”英平菁越是这么认为,宁南山越觉得这份心思的可贵难得。
“哈哈哈”他仰天长笑,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就连皱纹似乎都舒展开来。“老夫老了,却也想尝尝再做少年的滋味,这些年城主的事务桎梏太多,再这么下去我这城主做的已臻化境了……“
白天的时候英平菁觉得这个城主还是一副标准的宗师做派,四平八稳,有恩必报,现在到生出了几分少年心性,越发得的有些可爱了。
“就像英小姐所说的一样,最后大不了就是劫狱嘛!普天之下望过去,还有比我越城更适合做这个的么?不是老夫自夸,别说是武昌的狱,就算是昭狱,老夫也陪你逛一遭!”
宁无忧吃惊的看着他的师父,他从生下来就在这越城之内被养育,刚懂事就做了宁南山的长徒,每天晨昏定省无一例外,加上师傅闲暇之余亲自教授功课,几乎是大半天都会和师傅在一起,师傅做事一向稳健,绝对不会冒进……莫非因为早上的事儿?变了心性?
“还要继续拒绝老夫么?”
英平菁从他眼中看到的真诚是真实的,只是这就像是游戏,一下子让自己在这么困难的局面中像开了外挂,不敢相信。
“多谢宁城主”
旁边的宁无忧倒是显得比英平菁开心多了,上前两步拍了拍她的臂膀,笑着说道:“这得磕头啊,我的小妹妹!”
小妹妹,英平菁乍一听这词颇有些反感,她算是心理上成熟的较早,但仅仅限于对人世冷暖的察觉,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一些男女同学整日哥哥妹妹的称呼,其中虽说也有少男少女对异性朦胧的好感,可是在她看来过于露骨,这也是她所不齿的。后来大了,每当想起自己的青春期,之所以清冷,也无非就是看的过于清楚透彻了。
“怎么了?小师妹?”宁无忧看她有些发愣,还以为一时间高兴的缓不过神。
这是怎么了?英平菁有些自责,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甚至有些站不住,她怎么突然因为一声称呼就沉浸在自己过去的思维中无法自拔,无法投射进现实,眼前的宁无忧以后的的确确就是自己师兄了……
“无妨,老夫也是不拘小节之人,之前城内俗事缠身,今日一劫正好把枷锁都砸了吧……”
英平菁还是行了大礼,虽说礼节她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样,总之按着宁无忧说的,磕头。
宁南山喜不自禁,高兴之余自斟自饮了好久,直到东倒西歪了才肯罢休。
夜已深沉,已现疲态的宁南山在宁无忧的照护下回房歇着了。
夜里寒风刺骨,按照英平菁的嘱咐,宁无忧给他搭上了风帽,着实保护了不少。
“城主,我看英姑娘不是很情愿,你也一向不强人所难,今儿这是怎么了?”
“她身上,老夫看不懂,一种异像”
“异像?”
“昨夜的星象,老夫一直没弄明白,直到今天白天的遭遇才悟出来一些”
英平菁送他出去的后,浑身已是瘫软,头上的伤是一重,二重就是一切来的太突然,英平芜的事一个多月来如同氤氲一样笼罩在她身上,虽说这位兄长从未谋面,真就像是命运的羁绊一样,无形的手推着她前行,在漆黑的夜空中去触摸整个事件的真相,一会儿摸到脚,一会儿又是手,脚趾又像是长满了坚硬鳞片的怪兽,手的触感又似多情的少女,完全看不清真貌。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甘是是抽出她的佩剑,凌空用二指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回音。脸上的暮气一扫而空。
英平菁看着窗前雨水瀑布似的挂在歇山顶两边,为自己挑开的水帘真的就这么顺畅么……无论如何,至少多了一种解决方案。
说来也是可笑,自己本无父母之爱,从来就没有沉溺于家庭生活的快乐的时间,现在好容易都有了,却又前路迷茫举步维艰……
“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