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知赶人的意思已经表现得足够淋漓尽致,季子慕也没有想让她为难,想着她毕竟生着病,好好休息更重要。
“那晚安,有什么事拉一下床边的铃。”
骆知点点脑袋,“知道了,子慕哥哥晚安。”
季子慕起身关了灯离开。
等到脚步声远去,骆知悄悄下了床,将房门锁打上,从桌子的抽屉里翻出一把小刀回到床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想手起刀落直接往手上划上一刀,潇洒一点,倒也不至于疼到哪去。
可当她的刀横到手上的时候,手心都冒汗了,握着刀的手颤颤巍巍
这要是把刀横别人脖子上,自己也能两眼一闭直接划,可这是自己的手,流的是自己的血,疼的也是自己啊。
骆知长长一叹气,算了。
“也不一定就是要受伤流血才会变身嘛”
“哪里有这么悬乎的事哟。”
骆知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抓着小刀磨磨蹭蹭下床,想把刀放回原位。
她觉得自己还是太欠考虑了,太异想天开了,这要真是流个血就会变身,怎么以前嗑着碰着也不见变身?
骆知想的多,完全没有想到,季子慕这三年把她看得多言,就连照顾,也是家里十几个女佣看着,别说是流血的机会,就是嗑着碰着的机会都没有。
她拽着小刀下床,房间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微弱的光,她摸索着,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了一脚,“啪”的一下摔在了毯子上
“嘶”
骆知的胳膊刺痛一下。
她连忙捂着胳膊,却摸到了一个滑口,微微的湿意,带着疼意。
骆知:“”还不如刚刚就在手指上划一小刀,不对,还不如就拿根针刺一小下
她哭唧唧的爬起来,开了灯,只见自己粉糯的小胳膊上被划了好长的一道口子,血从伤口里渗出来,被自己刚才捂着,红糊糊的一片。
用着白天里医生留下的药,骆知处理一下伤口,意外发现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她在床上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什么变化,心想:这伤可真是白受了
正想着,突然身体传来了一阵异样,头疼,慢慢的全身开始发疼,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里的血仿佛在沸腾翻涌一般,有什么东西想要挣破牢笼出来的感觉。
骆知咬咬牙,直到那股子一异样的痛感停下,看向柜子上的镜子,印入眼帘的,果然是成人模样的自己。
骆知眉头微蹙,难道自己每次想变身,都得往自己身上割一刀?
这也太离谱了
不过到底还是弄明白了变身的途径,就是等着再算一下变身的时长,上次大概是一小时左右的样子,这次看看是不是还是如此,还是有什么规律的变化。
以后行事什么的,也好方便一些。
骆知适应的,比她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再快一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她拿着旁边的书一边看,一边等,一会儿又试着接通手镯,又试着看看手机能不能有信号打电话和发短信,可显然都不行。
手机屏幕上显示,信号格是完全一格都没有
等到变回原样的时候,骆知看了一眼时间,好像比上次要多了将近一小时,或许下次变身,能再长一些?
那自己恐怕要再多变几次,才能够有足够的预算时间去救人且带人离开这里
次日清晨,骆知吃过早餐,想待季子慕离开后再去踩踩点,可没有想到,季子慕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吃过早餐就在客厅坐着,见骆知,让医生再给她看看,确认没事后,却也没有离开。
骆知坐在一边吃着棒棒糖,“子慕哥哥,你今天不上班吗?”
她眨眨眼,想让自己的问题看上去更加不经意一些,不想引起季子慕的怀疑。
季子慕扯唇笑笑,“前阵子忙没有顾上你,这两天休息,在家多陪陪你,阿知想去哪里玩?”
他想,骆知不总说想去游乐园一类的地方吗?
若是想去,今日倒也合适。
骆知一怔,没有想到季子慕非但今天不上班,还想带自己出去玩
其实倒也不用顾自己,加班啥的一两天一星期不回来也没事的。
骆知想着,但到底没有说出口。
心里想着是一回事,说出口便是另外一种结果了。
她笑着点头,“好啊,那我们去花园玩吧。”
季子慕:“”花园。
季节山庄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说,毕竟是避暑山庄,从前往来游客很多,也便是这两年慢慢的将客源吸引到另外几处山庄。
但是花园,便真的是没有什么好逛的。
骆知蹲在旁边给花花草草浇水,季子慕在一旁看着,觉得甚是无聊。
他想起骆清河的习惯爱好,便是这花花草草
眉头轻蹙,更是觉得这些花草碍眼。
“阿知,想不想去游乐园?”
骆知茫然抬头看他,摇摇脑袋,“好远,不想去。”
季子慕循循善诱,“不远,坐车过去,很快。”
“游乐园很多好玩的,你不是以前一直很想去吗,有摩天轮,旋转木马,大摆锤,碰碰车什么的”反正比这些花花草草的好玩。
骆知瘪瘪嘴,那也是以前,现在想想,多无聊啊,旋转木马就是在那转啊转的,头不晕吗?
摩天轮那么高,万一设备坏了什么的,卡在半空中不可怕吗?
大摆锤晃啊晃的,万一晃掉,那场面,血肉模糊的,多瘆人啊
万一碰碰车爆炸了??????
骆知越想就越不想去什么游乐园,她复而继续浇花,“我觉得给花花浇水就很好玩啊。”
这里还凉快。
季子慕语噎,在执拗这方面,骆知是她见过最执拗不听劝的人,一旦决定好的事,从不改变。
自己想带她出去玩,耍耍好感,培养感情的打算破灭。
季子慕陪着骆知有时浇花,又是打理花草,最后坐在客厅里看芭比娃娃,看了整整一下午他感觉自己都要废了。
可看着旁边的骆知,又是一副看得极为认真的模样,又打起了精神,瞪着眼睛看着。
骆知眨眨眼,忍着打哈欠的冲动,心想,季子慕的忍耐力也太好了,自己看的都想睡觉了。
原本还在想,把他耗得受不了,然后他就会去干自己的事,毕竟,成年男性看芭比娃娃,都不会像他那么坚持的吧?
可万万没想到
时间一点一点慢慢过去,两人耗到了晚饭时间,骆知终于坚持不下去了,打着哈欠走回楼上,“我好困,睡一回。”
骆知一走,客厅里的季子慕顿感解放,第一次不顾形象,瘫在沙发上,手背盖着眼睛。
工作都没这么累,可他又不能让骆知觉得自己是一个没坚持的人。
助理走来询问:“大少爷,今天的资料和需要处理的文件都放到书房里,请问明天的还是带回来吗?”
季子慕说是要休假一星期,可很多文件事情都需要他本人处理,助理便都将其带回了季节山庄。
季子慕一顿,拿下了盖在眼睛上的手,“不必,明天我回去。”
助理闻言怔怔看像季子慕,不是说休假吗,怎么又不休了?
季子慕看出了他的疑问,示意他看向电视屏幕,“不然,明天你就在这陪骆小姐看一下午的动画片?”
助理:“”多大仇多大怨?
与此同时,回到房间的骆知打开了窗户,看向外面,基本每条小道上都有人影,季节山庄早已经不对外开放,因此没有旅客,更不需要这么多打扫的佣人的。
她躺会了床上,微微叹气,想起来容易,实施起来好难,尤其是,她之前去过一次七楼,现在防备肯定更森严了吧想要再上去,还得想想别的办法。
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难。
骆知想到最后,干脆两眼一闭,睡觉,没准梦里有解决的办法。
骆宅
骆清河放下了餐具,执着餐巾搽拭唇瓣,一旁出去接电话的言宣回来了。
“安排过去守在季节山庄附近的人传来消息,季子慕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山庄,除了季家的车辆,以及有工作牌登记的人员,外人一概不让进。”
“我们的人想要打探些消息,可山庄里守备森严,什么也打探不到。”
甚至不知道,骆小姐还在不在里面。
骆清河抿了一口茶水,之前让骆知每天都发一条消息,从前几天开始便断了,想来是通讯中断了联系不上
便是不知道她要办的事情,办成了没有?
“骆川回来了?”骆清河问。
言宣:“没有,大少爷现在这个点,应该是和欧小姐在外用餐。”
骆清河眉头轻蹙,“等他回来说一声。”
“好的。”
骆清河心想,是时候去季节山庄看一看究竟了。
言宣一看这阵势,爷多半是想去将骆小姐接回来了忍真是够久了啊。
他本以为,最多两三天,却没想到,骆小姐走了半个月,爷便真的忍了半个月。
骆川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十一点,这刚脱了衣服,言宣就推着骆清河进了他房间。
骆川动作一顿,他向来没有锁门的习惯,因为整个骆家,也没两个人敢不敲门得到允许就闯进他房间,显然,面前这个座在轮椅上装可怜的男人,就是那唯一一个。
后面的言宣,有骆清河撑腰,目光更是肆无忌惮。
言宣的目光乱飘,毕竟这大少爷的房间,今天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看起来,比爷还要简单啊。
不过也是,骆小姐从前都喜欢在爷房间里待着,放什么东西,什么陈设,都是依照着骆小姐的来,因此,就连骆小姐的房间里,东西倒是少的很,都在爷房里了。
他很多时候都在想,要不干脆把两人房间搬到一块,再把中间打个门通着,多好?
骆川瞥了言宣一眼,“还不出去?”
声音冷淡,仿佛下一秒就会亲自上阵赶人。
言宣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骆清河推了进去,马不停蹄离开。
骆清河若无其实扯了扯膝盖上的毯子,看向骆川,“还不把衣服穿上?”
骆川无所谓的把上衣扔在一旁,“我都无所谓,你很在意?”
骆清河别过眼,没想和他就着这种无聊的问题争论,“明日把时间空出来。”
骆川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去哪?”
突然跑过来,莫名其妙这么一说,也不说明缘由什么的?
难道是和季氏那边拦截了去的项目有关的事?
涉及到正事,骆川显然态度端正了许多。
骆清河却道,“去一趟季节山庄,把骆知接回来。”
骆川一听,得,为的这事。
“你半个月前不是说不急?阿知有阿知要做的事?有自己的主意?”
怎么这会倒是急着要去把接回来了,还是大半夜过来这么一说,也不提前一下什么的,显然是临时决定的。
骆川翘着二郎腿,静静看着骆清河这副像是在着急的模样,俨然看好戏的样子。
现在他倒是不急了,看着骆清河急,便觉得有意思极了。
骆川一副看戏调侃的模样落在骆清河眼里,他沉默,半晌道,“已经三天联系不上阿知了,听说季节山庄那边看守的人比平时多许多,想来是发生什么事了”
骆川闻言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早该说的”
“那季家是人待的地?”
“失联三日你才说,你现在对我家阿知竟是这么漠不关心”
“我果真是看错了人,便不该放心将她交给你”
“等什么明天,现在,马上,就去把她接回来,都三天了,也不知道我的宝贝妹妹受什么委屈没有。”
看着骆川从地上扯回那件衬衫穿好,动作慌乱的模样骆清河反倒是不慌了。
他好整以暇看着骆川,“急什么,这个点了。”
先前几天都和欧颜在一起,不曾问过一句,这会倒是念起妹妹了。
骆川骂骂咧咧,“那是我妹妹!”
骆清河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他,“那是我老婆。”
房门并没有关严,加上言宣一直守在门外,里头的交谈声,是一句一句都听得十分清楚
言宣捂着嘴,感动:谢天谢地,我家爷终于官宣了,终于有出息了!
骆川:“”
很想翻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