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卉曼已经杀红了眼,理智全无,温热的鲜血顺着丁洪江的尸体淌下来,在厚厚的地毯下,留下深深的痕迹。
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也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止这场悲剧。
一整个晚上,大厅里的惨叫声和哭泣声,始终没有停下!
……
陆纪森是隔天早晨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宋戚宁还挨在床边休息。
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那股熟悉的疼痛感已经没有了,他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
看了眼窗外的天,被窗帘隔绝着,所以看得不真切,他调整好坐姿,把滑下去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把宋戚宁身子披着的毯子给她拢了拢。
只是他刚刚有所动作,宋戚宁便被惊醒了。
眼底下青黑一片,眼袋也出来了,眉宇间还隐隐藏着倦意,俨然是没有休息好。
宋戚宁看见陆纪森坐起来,心下一动,连忙把身上的毯子拿开放在一边。
“你怎么样,阿纪,感觉怎么样了?”因为过于担心,宋戚宁的声音有些急切。
陆纪森苍白着脸,嘴唇也是毫无血色,与平日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简直天差地别。
他伸出一只手,把宋戚宁拉到床边坐下,让她倚靠在他胸前,感觉到她身上独有的气息,才觉得安心。
“我没事,宁宝,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
那么一个杀伐果断的男人,那么厉害的男人,昨晚却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绝望的边缘。
那么痛苦,那么无助。
让她怎么能不担心,不心疼!
不过这话宋戚宁没有说出来,她只是微微撰紧陆纪森身上的病号服,贴近他的胸膛,轻轻感受着它平稳有力的起伏。
陆纪森收紧手,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良久,宋戚宁在他怀里抬头看他,眼尾泛红。
“阿纪,这就是你之前不跟我说的原因吗?”
“宁宝,这些黑暗的东西,你不应该知道。”陆纪森把宋戚宁额前的碎发轻轻撩开,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然后轻轻印下一吻。
额头传来的温热,让宋戚宁身子轻轻颤了一下,她撰着病号服的手,越来越紧,看着陆纪森,语气有些哽咽:“可是陆纪森,我是你的妻子啊!”
是你的妻子啊!
是陪你共度余生的人!
就算是黑暗,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受呢?
陆纪森伸手,把宋戚宁眼角溢出的泪轻轻抹去,轻轻吻着她的眉眼:“我知道了,宁宝。”
正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正因为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所以才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难受。
陆纪森轻轻吻着宋戚宁的眉眼,可宋戚宁眼角溢出的泪越来越多。
陆纪森伸手一一抹去,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脸,因为自己,梨花带雨,陆纪森的心都快疼炸了。
“不哭了,宁宝,怎么跟个小哭包似的,哭得我心都炸了!”
陆纪森轻轻抚着她的背,将她微微颤抖的身子抱得更紧,轻轻哄着她。
宋戚宁没有出声,把脸埋在他怀里,松开他的病号服,慢慢环住他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