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什么事?”
君谭叹了口气,看了眼凤汐,又看着君若颜继续说道:“爹打算关掉君家在业城所有的产业,去皇城发展。”
“什么?”
众人惊呼声响起,这消息太过令人出乎意外。
“爹,皇城里面势力错综复杂,我们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根基呀。”
“是啊,爹爹。虽说我们君家如今已经大不如前,但好歹这还是我们的本家。”
君子临实在不明白,父亲怎么会做出这个主意。
皇城水深至极,他们这种小世家去了那里,很有可能直接被淹没,连朵水花都翻不出来。
凤汐拿着手中的杯子,轻轻将茶水送入口中。
嗯,这茶勉强还可以,就是时间久了,潮了点。
“我知道你们都太过惊讶,但是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君谭放下水杯,目光直视远方,眼中留有缅怀:
“我们君家,是在五十年前来到业城的。而在此之前,便是一直在皇城发展,是我曾经太过清高,不屑于皇城的权势倾轧,才来到这一片山清水秀之地,决定在这里安然的渡过余生。”
几人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说。
“可现如今,业城的情势已经容不得我们继续在这里坐以待毙。”君谭轻叹一声:“是我太过年轻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是这样一座小城,也同样有着明争暗斗。”
“爹,对不起,是我错了。”君若颜猛然痛哭,整个人趴在了君谭的膝盖处。
若不是她的任性,她看错了人,她的爹爹如今该是在家里含饴弄孙,颐养天年。而不是在这一片白发苍苍的年纪,还要去他那曾经便已经深恶痛绝的皇城之中。
君谭轻拍了君若颜的后背,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女儿。
在君子临兄弟俩和凤汐一同将君若颜扶起来后,君谭轻舒一口气。
“颜儿,莫要太过自责。你是爹的女儿,爹爹不会怪你的。”
君若颜轻轻点头,她何其有幸,有着一个这么好的父亲,又有两个这么好的哥哥,如今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虽如今已离皇城几十载,但好歹这些年我也一直与在皇城的旧友留有联络,比起在业城的四面楚歌,或许去了皇城才是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君谭两眼纵横,他如今已经老了,便想要为孩子们寻出一条出路来。
君子临兄弟俩四目相对,而后两人将手放在桌子下,紧紧握在一起。
在业城这么多年,他们实在是过得太过憋屈了。
如今在他们的眼前,终于又有了一条路,两人在心中暗暗发誓,任前路如何荆棘遍布,也要为君家拼出一条血路来。
“爹。”君若颜紧紧握着君谭的手,眼中带着眷恋,可是心中的话却如何也说不出来。
似乎看出了君若颜的心中所想,凤汐上前一步坐在君若颜身旁:“娘,不用担心。今日下午我便出发前去皇城,你和小玉也同我一起前去。”
“什么?可是你爹,你爹她不会同意的。”君若颜的眼里闪过流光,刹那间便又消逝下去。
说道凤英,凤汐便满脸不耐。
“哼,凤英,凤英那个混账东西,天天不干好事。娘,不用管他,今天下午咱们就走,我倒是想看看他能拿我们怎么样。”
君若颜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儿,良久才反应过来。
她的女儿,刚刚竟然称呼凤英为混账东西?
这还真是她的女儿吗?
她可是一直知道,汐儿以前心中,明明很渴望父爱的呀。怎么自从汐儿上次醒来后,一切就都变了?
君若颜想着想着,一颗心便沉了下去。
或许,真的是凤英伤女儿太深,令女儿对他彻底失望了呢!
正堂里面的宴会已经散去,凤英气得将桌案上的酒杯砸到了地上。
“爹爹,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啊!”
凤来上前一步,绕过地上的碎渣。
凤英抬头便看到凤来,以往的时候,凤来便是他的开心果,不开心的时候见到这个女儿,一颗心便都开朗起来了。
可是如今,他的心中还是住着一团怒火,烧的双目赤红。
“那个逆女,她可真是将他老子我的脸给丢尽了。”
凤英怒吼一声,将身旁的整张桌子掀了开来。
一旁的奴仆瑟瑟发抖。
凤来轻笑一声,来到凤英身旁,手指柔柔的放在凤英的额头两侧。
她的指腹轻轻的为凤英按摩着太阳穴,声音柔柔的说着:“妹妹也真是的,今天也太不懂事了。”
凤英闭上眼,感受着凤来为自己按摩带来的舒适,却还是觉得怒火中烧:“那个逆女,她岂止是不懂事,她明明就是故意跑出来丢我们凤家的脸面。”
侍女赶紧递过来一把椅子,凤英坐了下来,凤来站在身后继续为凤英揉肩捏背。
“唉,来儿还是你懂事。汐儿若是有你一半,我便满足了。”凤英摸摸额头,只觉烦躁无比。
凤来手中的动作便是一滞,那个废物,有什么资格跟她比?
她凤来如今可是汇英学院的精英弟子,皇城第一美人。
那个贱人,就是给她提鞋也不配。
一辈子注定只能被她踩进泥里。
凤来心中恶狠狠的想着,表面上确是一派柔和。
“对了,爹爹。妹妹既然想进汇英学院,那我便去求求李导师,李导师一向看重我,我去求求他,或许妹妹也能进去了呢!”
凤英听着,心里便是一阵感慨。
还是来儿有本事,李导师是汇英学院最为有名的导师,在整片大陆都是名声赫赫,带弟子也极为严苛,许多世家子弟都想入他门下,却都被他拒绝。
来儿能得他看重,真是三生有幸。
想到此,凤英只觉得他心中顺畅了许多。
“来儿,我知道你看重姐妹之情。可是刚刚你也看到了,那个逆女是何态度?
目无尊长,忤逆不孝,这种人有何资格进入汇英学院?”
凤英猛的站了起来,刚刚消下去的怒火,又暴涨起来。
那个逆女,怕是与他相克吧!最近几次见着她,都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