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答应的很痛快,痛快到让李子业连阻拦的话都来不及说。
尹慈就已经挂断了的电话。
“这妞性格不错啊。”赤炽眉头一挑,戏谑道。
李子业表情有些难看,但是不又能给赤炽摆脸子,只好讪讪的陪笑。
旁边的小弟都在打游戏,但是明显心不在焉。
赤炽一腿翘起,搭在电脑桌上,一夹着烟抽的忘我。
“老子跟着我夭姐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么胆大的女人敢动我夭姐。”赤炽感叹道,烟雾的作用下,给他增添了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李子业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他现在满心想着一会儿怎么帮尹慈开脱,根本没心思认真听赤炽的话。
景夭这个女人挺迷的,一直活在赤炽他们口,他也从来没见过。
尤其是那个冷的跟个冰柱子的言昃,听说只和景夭说话是才能超过五个字。
过了十分钟,尹慈没等来,等来一个染着橘毛的姑娘。
李子业的小弟们正对门口坐着,看到小姑娘一身痞气的走进来那一刹,眼睛都亮了,立刻对着门口吹起流氓哨。
赤炽和李子业闻声转身看去。
李子业的眼也亮起了一束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赤炽收回搭在桌上的腿,噌的一下跳起来。
口哨声不断,景夭毫不在意,双插兜,悠哉游哉的走到赤炽身边。
李子业明显感受到身边赤炽的紧张,赤炽喉结滚动,下意识地将敞开的衬衫领口拉住,又紧了紧身上的薄外套。
“姐……你,你怎么来了?”赤炽往前走了一步,紧张的问。
和刚才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
后面的流氓哨因为赤炽这一声姐,吓的扭曲停止。
“姐?”李子业插话,目光不断地在景夭和赤炽身上来回晃荡,一个红发张扬,一个橘发亮眼。
姐弟?
难道这位就是景夭?!
两个人默契的谁都没理李子业的疑惑。
“出来。”景夭从兜里掏出一块口香糖塞进嘴里,用一侧嚼着,扬眉对赤炽说。
赤炽回头给李子业一个威胁的眼神,收到李子业的保证后,才跟着景夭走出去。
网吧门口赤炽嬉皮笑脸地走到景夭身边,抬给她捏肩,那样子和刚才李子业对他一模一样。
“少来这套。”景夭抬打掉赤炽搭在她肩膀上的,“滚一边儿去,敢瞒着大家,一个人办事儿了是吧?”景夭踮起脚拎着赤炽的耳朵。
赤炽顾及她的身高,故意往下弯了弯腰,“不敢,不敢,真不敢。这次冲动了,冲动了。”
赤炽卑微道歉。
景夭不喜欢李子业他们这一伙人,也不希望他们和李子业相处,李子业这人人品不好。
“要不是言昃偶遇你进了网吧,你准备就瞒着我们把人小姑娘给教训一顿?”景夭松开他的耳朵,双环胸,嚼着口香糖。
赤炽讪讪一笑,抬挠了挠头。
要不是深知他什么脾性,景夭都要以为他赤炽是个动漫里的阳光红发少年了。
“姐,我这不是担心你么,听说有人敢欺负你,我自然不能让她占了便宜。”赤炽解释道,嘴里没有脏话,眼神还略带委屈。
景夭跳起来拍了拍他的脑袋,“蠢啊?我景夭是谁?能让人欺负了去?开玩笑。”
下一秒,景夭就打脸了。
仇遇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直接拎着景夭的后领子将她滴溜起来,扛在肩上。
赤炽见状,愣了一秒,把仇遇深当成了仇敌,直接出拳攻击,“艹,给爷把夭姐放下来!”
仇遇深抬,轻松的抓住赤炽力道十足的拳头,眉眼间满是不屑。
赤炽挣扎了一下,奈何仇遇深的像是钳子一样,让他无法挣脱。
“赤炽,是自己人。”景夭越是反抗却被仇遇深搂得越来越紧,她只好妥协阻止。
而仇遇深则是生怕她从自己肩膀上摔下来受伤,越搂越紧。
赤炽一听,立刻收回凶狠的眼神,把自己的拳头从仇遇深里抽出来,“你他妈谁啊?”赤炽上下打量仇遇深,眼神不善。
仇遇深瞥了他一眼,抱着景夭转身离开。
景夭趴在仇遇深肩膀上习以为常的冲赤炽挥了挥告别,摸样有些可爱。
赤炽欲言又止,仿佛下一秒就能追上去。
……
仇遇深一路抗着景夭抗回自己的大别墅里。
把她重重地往沙发上一摔。
“午饭想吃什么?”仇遇深脱掉校服外套,挽起一截卫衣的袖子,侧头看瘫在沙发上的景夭。
景夭用胳膊肘撑着身子坐起来些,思考了一会儿,缓缓道:“想吃你做的饭。”
“嗯,我去给你买炸酱面。”仇遇深走进厨房,拿了一副可以打包的饭盒出来。
景夭把头支在沙发上盯着他看,“唉,我说我想吃你做的,不是吃那家杂酱面。”
仇遇深理都没理她,拿着饭盒径直走出去。
没过一分钟,又重新回来。
景夭正鬼鬼祟祟的往厨房走,听到开门的声音,一个大跳跃,回到沙发旁,假装刚站起来,还伸了个懒腰。
她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嘴,闻声回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仇遇深眼神看到刚擦过的地板上印出的小脚印,没有拆穿她,“忘了和你说,我去买饭,你上楼学习,我回来之前,把那一篇英语课背会。”
景夭不耐的打了个哈欠,赌气的说:“那我不吃了。”
仇遇深没理她的赌气,再次离开。
制服景夭最好的办法就是饿着她。
景夭趴在客厅窗户前,看着仇遇深的身影渐行渐远,这才一溜烟跑进厨房。
当她拉开冰箱门的那一刻,彻底傻眼了。
不得不说仇遇深做事儿可是真的绝了。
冰箱左右五层,硬是连个生菜叶子都没一片。
景夭不甘心的把所有的柜子都翻了一遍,偌大的厨房里,除了锅碗瓢盆就是锅碗瓢盆。一个能吃的都没有。
景夭挎着脸,揉了揉自己饿扁的肚子,垂头丧气的躺回沙发上。
景夭抬看了看表,明明才午十一点,可是她好饿好饿好饿。
饿的头晕眼花,饿的没有一丝力气。
饿的她想啃门。
饿的她怕回来真的吃不上饭,只好拖着步子上楼背英语课。
二十分钟后,景夭从窗户前看到一个由远及近的熟悉身影,她穿着拖鞋,匆匆跑下楼站在门口迎接。
仇遇深刚拉开个门缝,里打包的炸酱面就易主了。
景夭熟练的从厨房拿出一个小碗,从打包盒夹了一大筷子已经拌好的杂酱面,吸溜着猛吃。
像个恶狼一样,狼吞虎咽。
仇遇深摇了摇头,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她边,“慢点吃,一会儿噎着。”
景夭吸溜着一口面,根本顾不上和仇遇深说话。
她真的快要饿疯了!
尤其是今天她还没有吃早餐。
一顿饱餐结束,景夭心满意足的用纸巾擦了擦嘴。
仇遇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拿过她吃剩一半的杂酱面继续吃,筷子用的也是景夭用过的。
景夭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会拿个新的么?”
仇遇深吃相斯,景夭的话,他下一秒就能接上:“不带要。”
“懒死你。”景夭两只小脚踩在椅子上,把自己缩成一团坐着。
仇遇深没说话,默默的吃完饭,把碗筷收拾的洗干净。
等他收拾干净后,发现景夭已经自来熟的抱着她的小被子躺在阳光十足的沙发上酣睡。
仇遇深无奈一笑,上楼后,看到摊开的英语课本,仇遇深坐下,用黑色的记号,将末尾一句涂上。
那行英瞬间消失在记号下,被黑暗封印。
“ley,nneeyn”
她应该不会注意这句话吧。
仇遇深垂眸,将书合上,放进旁边的书架里。
……
夜晚来临的时候,景夭换了一身轻便的休闲装,步并作两步从老旧的楼道跑下去。
红发的赤炽和银发的言昃早已等候在门口。
赤炽见景夭出来,立刻把烟头扔地上踩灭。
“夭姐。”赤炽热情的伸去勾景夭的脖子。
景夭一闪身躲过了他的胳膊,嫌弃道:“一身烟味,臭死了。”
赤炽困惑的皱眉,揪着自己的外套左闻闻,右闻闻,他怎么没闻到自己身上的烟味,今天他还专门喷了柠檬香的香水呢。
“夭姐,今天我们去哪吃啊?”赤炽转移目标,将胳膊搭在言昃肩膀上,问走在前面的景夭。
“他们几个呢?”景夭接过言昃递过来的一根棒棒糖,用牙扯开包装纸,回头问赤炽。
赤炽拿出看了眼,“他们在台球馆呢,等定了地方,他们一秒就来了。”
“夭姐,你想吃什么?”赤炽凑过头问。
景夭思考了一会儿,“烧烤怎么样?”
“好,就烧烤。”赤炽爽快的答应。
言昃眯了眯狭长的眼,淡淡的提议:“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烧烤店,听说还不错。”
“那就去那吧,赤炽你给他们发个消息。”景夭扬眉,一脸愉悦,对于即将开始的酒局。
赤炽刚要打电话,却被言昃拦住,“别叫他们了。今晚我们个人坐一坐吧。”
景夭停下脚步,不解的看他。
言昃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听说你明天开学,所以想着我们个坐一坐,以后你进了一,未必还会像现在这样无所顾忌的和我们出来。”言昃垂下头,银色的发丝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清。
景夭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听出了他话里的阴阳怪气。
他在埋怨她?
赤炽神经大条惯了,什么都没听出来,乐哈哈的开玩笑:“怎么会呢。夭姐才不是这样的人,之前她也在最好的初部,不照样逃课和我们去喝酒打架么。”
“希望吧。”言昃声音低沉的应和,似乎不想和赤炽做无意义的争论。
景夭心不爽快,走一路踢了一路的小石头。
她觉得言昃有事儿瞒着她,而且应该是件大事儿。
景夭决定一会儿把言昃灌多,然后套套话。
这家烧烤店从外面看都能看出来是新建起来的,外面的烤工年纪应该不大,长的还挺周正的,应该是那些精神小妹儿会喜欢的打扮。
“您好,几位?坐外面还是里面?”服务员应该也是个未成年少女,脸上的大浓妆略显厚重,应该是十分不熟悉化妆。
“位,里面找个清净地儿。”赤炽嚷嚷着。
这地方的环境嘈杂,说话交流全靠吼。
烤工时不时表演一场火上烧烤杂技,引的坐在外面的人嗷嗷欢呼。
说实话,景夭挺不喜欢这种环境的。
但是她喜欢看别人热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心就一直很空,很空……似乎只有靠这种方式才能让自己心不那么难过。
赤炽虽然不说,但是也知道景夭不适应,他一直护在景夭身侧,避免突然闯出来的人误撞上她。
“美女,吃串嘛。”烤工小哥看到景夭的瞬间立刻变成一只开屏孔雀,对着景夭油腻的抛媚眼。
直到赤炽对着他挥了挥拳头,他才悻悻的缩回脖子。
这美女不得了,身后两个帅哥顾着。
不过,看起来年纪还都不大,这小姑娘挺能耐啊。
一路上,这个人收货了大批的追随目光。
就连他们点餐的时候,都有不少人偷瞄。
“赤炽,我想喝酸奶。”景夭坐好后,就准备支开赤炽。
赤炽也没多想直接站起来,去给景夭买酸奶。
景夭认真的看着对面的言昃,淡淡的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言昃面色僵硬,上的动作却没停,一直在用热水给餐具消毒。
“是不是言家的人找你了?”景夭翘着二郎腿,神色严肃的问。
“是。”言昃供认不讳,“但是我不是因为这件事和你怄气。”
“那是什么?”景夭直接问,她性子直,不想和言昃绕圈圈打哑谜。
言昃神色复杂,“景夭,你从未真正的在乎过我们的想法。”
景夭的一顿,缓慢的抬眼看向言昃,“那你在乎过我么。”
言昃被她的话一噎,也不继续的动作,直接探着身子,趴在景夭面前,“景夭,你从来都不想让我们懂你!”
景夭瞥了他一眼,“言昃,我不知道你受什么刺激了,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迫你,但是,你别在我面前发疯。”
景夭眉眼渐渐冷了下去,她起身,大步离开这家新开的烧烤店。
一场她期待许久的告别宴,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