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她快将衣服穿好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唐晚凝吓了一跳,忙躲在一旁的帘子后。
尉迟睿从外头走进来,见床上的被子尚且乱着,却没瞧见唐晚凝的身影,不由奇怪,四下里打量了一眼,总算瞧见了躲在一旁帘子后的唐晚凝。
他愉悦地勾了勾嘴角,抬脚走了过去,刚要伸手扯开帘子,便瞧见那双如玉般的双足往后头缩了缩。
见状,尉迟睿嘴角的笑容越发浓郁,却是猛地一把掀开帘子,将藏在里面的人儿拉出来抱进怀里。
骤然被拉出,唐晚凝吓了一跳,刚要挣扎,便听见尉迟睿的声音。
“是我……”
“殿、殿下……”唐晚凝挣扎的动作僵住,抬眸去瞧,望见尉迟睿熟悉的容颜,顿时红了眼眶,随即红了脸,垂下头道:“我还以为是别人……”
尉迟睿轻笑一声,拦腰将唐晚凝抱了起来……
“这是我的府邸,除了我,谁还能进来?”
“我、我是怕给殿下添麻烦。”唐晚凝红着脸庞道。
“没关系,我不怕麻烦。”虽然明知道自己的房间不会有人进入,可唐晚凝这种为他考虑的心,还是取悦了尉迟睿。
“嗯……”唐晚凝应声,却是无限娇羞。
尉迟睿将她放到床上,贴心的拿起鞋袜要给她穿上。
“不可啊,殿下……”唐晚凝见状一慌,忙出声制止。
闻言,尉迟睿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温柔道:“晚凝是我心爱之人,我给心爱之人穿鞋袜,有何不可?”
“殿下……”唐晚凝感动的动了眼眶,却是道:“我知道殿下心中有我,可殿下到底身份贵重,而我并无品阶,怎能让殿下为我穿鞋袜?如此,岂不是折煞了我。”
“况且,我爱殿下,自是日日盼着殿下安好,只要殿下安好,我便开心,殿下在宫中生存已然十分不易,我怎能让殿下在为我操劳?”
“为你操劳,我心甘情愿。”尉迟睿靠近唐晚凝在她脸上落下一吻,温柔道:“晚凝,为你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就如同你心甘情愿为我好,是一样的。”
“殿下……”唐晚凝感动非常,一双杏眸盈盈闪闪,很是动人。
尉迟睿笑了下,拿起鞋袜自然而然的为她穿上,眼看着尉迟睿做完这一切,唐晚凝又是感动,又是欢喜。
她心中一直知晓尉迟睿是喜欢她的,可没想到尉迟睿竟是这般喜欢她,竟然肯给她穿鞋袜。
这一点,单单是寻常男子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尉迟睿呢?
如此看来,尉迟睿比她想象的还要喜欢她,看来,她没有爱错人。
想到这儿,唐晚凝眸中的清泪落下。却是带着欢喜与感动。
尉迟睿给她穿好了鞋袜,一回眸便瞧见唐晚凝掩着唇在落泪,顿时心疼非常,惊错道:“晚凝,你怎么了?可是我不小心弄疼你了?”
尉迟睿神情慌乱而自责,拧着眉头道:“都怪我,平日未给旁人穿过鞋子,第一次给晚凝你穿,竟是这般不小心。”
“不是的,殿下。”唐晚凝扑进尉迟睿怀中,哭的梨花带雨。
“殿下没有弄疼我,殿下对我很好,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像殿下对我这般好,殿下,晚凝生生世世都爱着殿下。”
听到唐晚凝这话,尉迟睿先是一惊,随即目光温柔的笑了,伸手抱紧了唐晚凝,握住她素白的手指道:“晚凝也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亦是生生世世都爱晚凝。”
听到这话,唐晚凝越发感动,抬眸看向尉迟睿,哽咽道:“有殿下这话,晚凝就是死了也值了。”
闻言,尉迟睿皱起眉头,道:“胡说什么?什么生啊死啊的,我的晚凝是要长命百岁的,等我继承大通,晚凝你是要同我一道享这太平盛世的,若是晚凝丢下了我,我一个人,该是有多孤单?”
“殿下……”唐晚凝感动的快要说不出话来,红着眼眶紧紧抱住了尉迟睿。尉迟睿更是紧紧回抱住了她。
两个人就像是海上的浮萍,一个人孤单的飘了很久很久,然后遇见了彼此,又在彼此身上看到了共性。他们相互救赎,相互感动,又相互抱紧了彼此,如此,才能一起飘向更远的远方。
……
“我说,你该不会真的要打算跟公孙雪提亲吧?”
离开将军府回程的路上,温思然扇着扇子问温子尘。
彼时,秦易和荣方坐着另一辆马车离开,这温府的马车上,便只有温子尘和温思然。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温子尘闭着眼睛,瞧着二郎腿躺在马车上,对温思然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
温思然冷眼瞧他:“若是假的,也便罢了,若是真的,那我得劝你今早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温子尘坐起身来,看着他问。
温思然哼笑一声:“你问我?子尘,你母亲是和硕公主,那可是太后最为宠爱的公主,也是当今皇上最为宠信的妹妹,宫里的打算,我不清楚,你难道还不清楚么?”
闻言,温子尘重新躺下,望着马车顶道:“我母亲从不同我说这些事,我如何得知?况且,我们公主府不问世事的。”
温思然眸光闪了闪,轻笑一声:“就算不问世事,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话罢,叹了口气,道:“若是公孙雪不是出身在将军府,就冲她这飒然的性情,我便是要同她做朋友的。”
温子尘眸中一闪而过的不悦,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道:“所以,就因为她出身将军府,你便不打算同她做朋友了?”
“也不尽然。”温思然随意一笑,看着温子尘道:“这世上,朋友也分很多种,萍水相逢是友,朝夕相处是友,一同长大,也是友。日后,一朝为官,更是友,只是这友跟友是不一样的。”
“你说这话倒是没错,友跟友是不一样的。”温子尘嘴角扯出一抹讥笑,道:“可我同你们不同,有些人,就算是想要跟我做朋友,那都是不行的。”
闻言,温思然扇扇子的动作僵了一下,面色凝重的看向温子尘。却听他道:“公孙雪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她出身在将军府?可将军府,又有什么错呢?难道就因为公孙弘是保家卫国的将军?“
他嘲讽的哼笑一声。“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这该是何等的荣耀?又该是在多少战争中厮杀出来的?这样的将军,不被人敬重也便罢了,却还要被人嫌弃。”
“就连他的孩子,也要被人嫌弃,这是什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