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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现在皆比我老
和廷云从安魂予地出来后,津津便下了旨。
紧接着,她便一人来找君丫脂了。
本来,她是要廷云一起来的,但廷云实在有点怕和君丫脂说话。
君丫脂说某些话时,似乎真不会害臊。
于是,廷云一个人回了趣楼天。
而察觉有声息接近自己宫殿的君丫脂随即换了衣装。
一身黄金裳,一头黄金冠,一本黄金折,让端坐黄金座的她,尽显女君本色!
轻迈而来的津津见之,顿时震撼了。
旗姐姐,你这是要给我下马威吗?
还是如今的你,已换了某些脾性?
“旗姐姐。”
君丫脂凝着人,不语。
“旗姐姐,怎的不说话?”津津微笑而问。
君丫脂似是叹了一丝,道:“你叫错了,此为我名。”
说着,人随手一挥,空中便呈现“君丫脂”三个黄金美字来。
津津盯着,内心忽然有些失落。
“要叫君姐姐了吗?”
君丫脂听着,却道:“世人现在皆比我老,你尤是。”
津津有些目瞪口呆。
君丫脂缓缓起身,神色似有惆怅,道:“老实说,我有点不想见你。”
津津纳闷了:“为什么?”
君丫脂回声:“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叫你啊!”
津津再次目瞪口呆。
“唉,算了。这个帝国,我不想见的人,如今已有一大把。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说吧,你来见我,是要说什么?”君丫脂惆怅之心丝毫不减。
津津平复了一下心情,神色认真,道:“如今的你怎的这般美?美得竟让我心惊肉跳!”
君丫脂神色亦认真,道:“有吗?可我觉得自己还不如这三个字美。”
说时,她凝向空中黄金三字。
津津不由也看向空中之字,轻问:“是廷云给你取的吗?”
“嗯。”
津津微叹,又道:“好吧,往后,我就叫丫脂。”
“不好。这样的叫,应该是我男人的。”
君丫脂蹙眉。
津津顿时哑然。
半晌,她才道:“安雄已经不在了。”
谁知,君丫脂摇摇头,淡漠无比道:“我和他有睡过吗?没有,从来就没有。”
津津默然。
“现在世上唯一有资格这般叫我的人,恐怕正在躲着我。”君丫脂似有些黯然。
津津心中一震,好一会儿才接道:“你,现在好复杂。”
“有吗?不,是你想复杂了。我就是我,一个叫君丫脂的女人而已。”君丫脂再次陷入惆怅。
津津微怔,缓缓道:“或许吧。”
“这样吧,往后,你也别叫我了,有什么话直接缔音于我好了。”君丫脂随即一接。
津津哭笑不得,廷云,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来了,这样的旗姐姐,我也想躲啊!
“当然,缔音时也别叫。”
君丫脂补充来。
津津深深无奈,只得道:“好”
君丫脂这时一挥手,将黄金三字散去,转而一语:“刚才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该去完成她的愿望了。”
津津不由一问:“谁的愿望?什么愿望?”
君丫脂神色淡然,道:“复生你男人罢了。”
津津不禁一哑。
“走吧,去找他。”
“找谁?”
“当下唯一有资格叫我名的男人!”
津津内心当真是百味陈杂。
不过,看着人已迈开,她只得缓缓跟上。
“哦,对了,要先去卜寐寐那儿取一物。”忽然,君丫脂脚步一顿。
津津迷惑不已,但道:“何物?”
“一面镜子,一面可以得知人和几个人睡过的镜子。”
津津有点头大,我的君姐姐,不就是伴镜吗?你何必说得这么绕啊!
哦,不,是君妹妹!
卜夕宫。
卜寐寐、卜籁籁还有潘赛婷菲都还在。
她们三人自然都想从卜夕口中得知卜莙的事情。
然而,卜夕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一再强调卜莙乃媚页帝国卜氏一族的老祖宗。
卜氏一族,没人比这位老祖宗更老!
听到这个,三女心思皆震,都未再说话。
随后,卜夕也跟着陷入沉默。
事实上,她的心情也很纷乱,也需要安静会儿。
而就在氛围这般陷入寂静之时,潘赛傍前来了。
他来,是为了卜蕤蕤。
妻子的无端消失,实在让他很不安,很困惑!
他来,是想从自己母后这儿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一见众人,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向卜夕行礼问安。
卜夕紧盯着他,却是不语。
潘赛傍不由有些无措。
“母后,蕤蕤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她。”潘赛傍很快开口。
然,卜夕只是微微一愣,便又紧盯着他,目光让人难以直视,仿佛有着一种冷意!
这时候,一边三女也注意了。
潘赛傍实在受不住,便问:“母后,怎么了?”
卜夕从座上缓缓起身,目光更冷了,道:“你杀人了?”
话出,一边三女顿震。
潘赛傍面上更是有一丝冷汗!
在这一刻,他内心有一丝后悔,他后悔不该现在就前来!
他该再等一等的。
只是妻子的消失,他真的毫无头绪!
“母后,蕤蕤消失了,我要找到她!”潘赛傍并不回答,神情似有狰狞。
卜夕盯着,盯着,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杀人了?”
潘赛傍内心挣扎不断,最后,他吼出声来:“没错!”
一边三女再次一震。
而卜夕呢?
她似是用尽了力气,她闭上了双眼,一挥手,道:“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话落,震颤所有人。
潘赛傍没动,头微垂。
倏地,卜夕睁眸又一喝:“滚!你给我滚!!”
喝声响彻人心。
人心,皆已乱。
“母后,到底怎么了?”潘赛婷菲再也忍不住了。
卜夕眸光凄然,无限绞痛!
潘赛婷菲手足无措,连忙搀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母后,你说清楚啊!到底是怎么了?”
卜夕再次合上了眼眸,面如死灰。
见此,潘赛婷菲怒然回身,一喝:“潘赛傍,你到底干什么了?!”
潘赛傍似深吸了一下,松开拳头,松开咬齿,冷冷而笑,道:“没什么,不过就是吞噬了两位兄长罢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
闻言,潘赛婷菲、卜寐寐、卜籁籁皆是大惊失色。
而知子莫若母。
卜夕从一见到自己儿子那一刻起,便已察觉。但她不愿意相信这个真相!
不愿!
不愿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竟是一个这样的魔鬼!
竟然吞噬了自己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
可怜的潘赛奉、潘赛献!
难道这就是两人生母扶摇离开后的一种悲惨注定吗?
扶摇啊扶摇,你当真就如此不在意的骨肉吗?
这样的疑问,留在了卜夕心底。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