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炼的事情再一次确定了黄酩辞没心没肺无心无情的渣女属性。
自从运动会的事情以后,方知晓就再也没有找过她,除了座位上隔三差五多出来的英语笔记本。黄酩辞也不管,就连当初和她打赌输了以后的“收留”也没完成。她的日子依旧过得骄傲肆意,有他没他根本没什么区别。
反倒是徐英,三番两次跟黄酩辞问起方知晓的事情。
一眨眼,就到了寒假,每年这个时间的黄继奇和徐英特别忙,加上一种放假又是工作日,两人都没时间来接黄酩辞。徐英原本可以请假的,不过黄酩辞事先知道后就提前两周把一些生活用品在周末时候给拖回去了,让她不用请假,只不过那被子她有点难办。
“那就留在学校吧,反正就半个多月。等开学了家里带被子过去把你的给换回来。”徐英在电话里问她,“知晓那边怎么样?”
黄酩辞微微怔了一下:“怎么了?那个女人回来了?”
徐英对女儿的后知后觉有些头疼,不过这也怪她自己。平日里什么事情都要跟她提一嘴唠叨半天,偏偏方知晓家里的事情刻意瞒着她,担心小孩子说出什么不好的话。现在,方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不想掺和进去,可一想起方知晓那孩子,到底有些不忍。
她犹豫一下说道:“算了,你也别问了。知晓那孩子从小脾气就倔,这都期末考试了,别影响他。等考试考完了,小辞你和知晓一起回来吧,他回家也不好,就先住咱们家里吧。”
“好。”黄酩辞一口应下,不过有些为难的问,“到时候我怎么说,他去我家方伯伯知道吗?”
徐英叹了口气:“老方可能顾不上这个儿子了,知晓都两个月没回家了。小辞你就喊他一声,别说太多。”
黄酩辞应声:“行吧,我知道分寸,不多问。”
期末考试结束后,黄酩辞难得到十九班去找方知晓。两人将近半学期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当然,主要尴尬的是方知晓,他当初不找黄酩辞说话,对她主动打招呼也不理不睬的,维持的自己不开心的高冷人设。现在对方主动找他,他心里很高兴,但脸上还是平静无波的表情,唯有眼睛,灼灼的盯着她。
“等会跟我一起回去吧。”黄酩辞脸皮厚,到不觉得两人之前的“冷战”有什么过不去的,“我还要打扫卫生,你去收拾好东西等我一下。”她把方知晓不开心的原因都归于别人,倒不觉的这两个月有什么不好的。
方知晓矜持的点头:“嗯。”
黄酩辞摸摸鼻子:“那好,我东西都拿回去了,等会可以帮你一起拿。”
方知晓敏锐的发现问题所在:“叔叔阿姨不来接你?”
黄酩辞道:“他们忙,抽不出时间。”
这就意味着两人独处,方知晓的心情原本因为假期来临而低落心情瞬间好了一些,嘴角忍不住勾起:“好,那我去女生宿舍楼下等你。”
“不用。”黄酩辞说道,“我就一个书包,不用回宿舍,等会直接去校门口吧。”
宿舍楼下已经有不少家长在等候了,乱糟糟的一片。
当然,教室里也很乱。
各科老师笑眯眯的过来布置寒假作业,就连高剑,在发下三套数学试卷以后还不等大家欢呼又发下了一套社会实践表格附带800字的感想文章一篇。
数学作业算是最少了,可惜后面的社会实践比十套卷子还让人不愉快。这点子不愉快只能转嫁给班主任老师了,毕竟实践表格是他发的。
高剑笑眯眯的说完所有的事情后才挥了一下手:“同学们,开心点,寒假开始了!”
教室里的学生顿时一窝蜂的散开了,黄酩辞和王洛川等人告别后,开始打扫卫生。等她到校门口的时候,方知晓已经拖着一个行李箱在那边等了。
男生的东西还真少,一个二十寸的箱子就装满了。黄酩辞在心底暗暗吐槽了两句,见他连书包都没背,估计作业什么的都塞在箱子里了。
两人一起走出校门,去车站等公交车。
母亲大人交代的事情黄酩辞还没说,她难得替他考虑,然后发现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方知晓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见她纠结半天的模样大概也猜到了,不过他更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小辞,你和十七班的盛炼……”
“啊?”黄酩辞疑惑,“什么?”
方知晓心里的石头有点放下了,看她这样子显然没戏,不过这话要她亲口说才放心。
“你和他,之前不是……你俩谈了吗?”
“没呀。”黄酩辞有点纳闷他怎么会突然说起此事。
方知晓语气有点酸:“你之前不是喜欢他,运动会还给他送水。”
黄酩辞望着他,一脸坦荡:“那是之前,送完水以后就不喜欢了。”想起好友之前说的话,她小心翼翼的问:“方知晓,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方知晓的脸色发白,他很想说“是”,但见她小心翼翼皱眉的模样,心就冷了三分。
“谁喜欢你谁倒霉,就你那三分钟热度,还是拿着祸害别人去吧。”
的确,他现在挺倒霉的,都倒霉好多年了。
黄酩辞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我近期四大皆空。”
方知晓一脸不信。
公交车过来了,黄酩辞搓着手上去,见前后都有座位,便坐到了后面。方知晓带着箱子,应该坐在前面的单人座,结果他却提着箱子走到后面,坐到了她旁边。
“你坐前面去。”黄酩辞推了一下他,“等会有人上来了你这箱子还挡路。”
方知晓不动:“就三站路。”
的确很快。黄酩辞朝车窗外看了几眼,等汽车在下一站停止的时候慢腾腾的说:“你要不先去我家吧,我妈说让你先住我家。”
方知晓心里不由自主的柔软了几分,低声应了一句“好”。
他不想回家也讨厌那个家那个人。如果以前是怨恨的话,在他喜欢上眼前这个女孩以后,有些人,有些事,就变得无关紧要了。
方知晓的父亲方润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工厂,这是方润从父母手里传下来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利润却很高,是做对外机械的。
方润的妻子是相亲认识的,叫做曹玉,家境一般,相貌姣好,性情温顺,两人谈了一段时间后结婚了。婚后的日子很平静也很美好,直到那个美丽的女子怀上了方知晓,这份美好到达了顶峰。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悲剧,曹玉九个月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女人,告知她方润一直在外面包养着她,两人还有一个女儿。在争吵中曹玉摔了一跤难产,生下方知晓后身体本就孱弱,又因为此事得了抑郁症自杀去世。
这件事老一辈的都知晓,而那个上门女人,确实有一个女儿,比方知晓大了三岁,是方润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情发生在婚前,方润的父母便是知晓的,他们强烈反对那个女人进门,把她安排到了省外,只是一直在给她寄抚养费。
那个女人,是一个妓女。
那件事情发生后,曹玉的父母来方家大闹了一顿,和方家彻底断绝了关系。
方润愧对曹玉,愧对方知晓,之后便没有再娶。
一年前,那个女人因吸毒而死,那个女孩,也被她教养成一个……小太妹。
方知晓中考以后,方润便决定着把她接回来。
黄酩辞知道的事情不多,毕竟徐英在转达的时候会隐瞒一些关键信息,方知晓自然不会告诉她。如果她要是知道的话,以前和方润见面的时候就不会笑眯眯的喊“方伯伯好”了。
两人到家的时候黄继奇和徐英还没回来,见到外面锁着的大门,黄酩辞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糟了,我没钥匙。”
她刚想打电话给徐英,方知晓就拦住她:“算了,你爸妈那么忙,你打了也没什么用。我们先去吃晚饭吧,没准吃完就他们就回来了。”
想想也是,黄酩辞说:“那我打电话给他们说一声,你的箱子给我。”见方知晓一脸疑惑,她劈手夺过他手里的箱子,往前走了两户,敲开一家门,笑眯眯道:“婆婆,我忘记带钥匙了,这个箱子能不能现在你家放一下,再晚一些我过来拿。”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笑着走出来:“小辞回来了,放吧放吧,没事儿。”
“谢谢婆婆。”黄酩辞把箱子提进去放在屋内门边,挥手和那老婆婆告别。
一出门就见方知晓靠在大门外的墙上,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黄酩辞瞟了他一眼,一边打电话一边说:“走吧。”和徐英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挂了电话后便一边走一边回复着手机里的消息,方知晓微微笑着在一旁护着她,防止她边走边看手机撞上路灯。
菱州府第外边一溜烟的饭店,两人选了家面店。吃饭的时候,黄酩辞三番两次看对面的人,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直接问?”方知晓心情好,而且对黄酩辞一贯好说话。当然,吃醋的时候不算。
要是真能随便问就好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发疯。黄酩辞在心里暗暗吐槽了几句,还是决定把这个难题留给父母吧,省的待会惹恼了他徐英还要说自己的不是。
方知晓望着她,黄酩辞从小吃饭就慢,心里有事的时候就更慢,一根面条恨不得分三口。他的眉眼微沉,知道她心里在想的是什么,无声的叹了口气。
多希望自己能一夜长大,脱离那个……人。
他莫名的有点羡慕黄酩辞的冲动的性格,自己从小就冷静,这种刻入骨子里的“三思而后行”只有遇上她的时候才会凌乱,其余时候,冷静的令人发指。
就算恨方润,他也叫了他那么多年的“爸”,当了那么多年乖乖听话的好儿子。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有胆量把外边的那个女儿给接回来。
“赶紧吃,面都快坨了。”方知晓放下筷子,用指尖轻轻敲了一下对面的碗,“有什么事情出去说,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酩辞刚刚压下去的心思又活跃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外边又有人进来,给温暖的面店里带来了一丝寒气,然后又消散的无影无踪。
方知晓不想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讨论那些事情,只是微点了一下头:“放心,我不会对你生气的,等会出去再说,你先吃。”
“你对我生气还少了。”黄酩辞嘀咕了一声,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两人结账刚走出店门的时候,黄酩辞往后退了一步:“外面冷,我不想出去了。”
站在柜台前的老板娘噗嗤笑了出来,这周边的人她都熟络:“怎么,小辞,你爸爸妈妈还没回家啊,在里面坐着吧,要不帮我来算账。”
黄酩辞吐了一下舌头,面店里的人都坐满了,没有空余的位置,他们两个站着有点碍手碍脚的。
“不了,我们先回去了,我爸妈应该也快下班了。”话是这么说,她脚上的步子确实慢腾腾的,直到走了店里才叹了口气说道:“二中明天才放假呢,不然可以先去初梨那里。”
一件卫衣一件呢子大衣,不冷她冷谁啊。方知晓吐槽了两句,默默的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毕竟等会儿冷的可能就是他了。
果然,两人进入湖畔小院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后,黄酩辞便开始问他:“方知晓,你爸怎么回事,还接那个人回来。”那个人,指的是那个女人生下的女儿,也就是方知晓同父异母的姐姐。
“愧疚吧。”方知晓眉眼中有着不符合少年的冷漠,“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
黄酩辞哼了一声,一脸不忿:“哦,那就可以不顾你的感受了,说都不说把人给接回来,也没见他对你愧疚啊。而且从小就把你扔在你爷爷奶奶那边,我怎么看不出他对你有多好啊。”
方知晓转头,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黄酩辞难得没有呲牙躲开。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十六年过去,再追究谁对谁错的问题也没什么意义。他是不是接回那个人,对我也没什么影响了。”方知晓心里对这件事的反感并没有黄酩辞想象的那么大,他只是厌恶和膈应。或许这几年在方润身边,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父亲吧。
没有期待,有些情感自然就弱了。
可这些黄酩辞不懂,她替他愤愤不平:“怎么会没影响,你看到那个女的不膈应。”
方知晓答:“膈应,但那是他的家,他的房子,他说了算。再说那个女的来不来,我妈都活不过来了。”
黄酩辞慢慢伸出手,动作僵硬的拍了拍他的背:“要不我帮你去打一顿吧。”
“瞎说什么呢?”方知晓摇摇头,把她的手拿下来,“别说他接回那个人我不会管,就算他要结婚我也不会管。”
黄酩辞皱眉:“你怎么这样啊,就这么任由他们作威作福,以后肯定会变本加厉的对你的,换成我,我……”
“我知道。”方知晓突然笑了起来,“别生气,这么多年我早就不气了,那样人我如果在意的话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小辞,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人更重要的事,不想跟那个人再起纠葛。”
他对方润从未有过父子之情,以前没有,以后一样也不会有。
但这些,显然黄酩辞是不会明白的。她一直在为方知晓愤愤不平,甚至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恨不得踢他一脚回去把那个女的给赶出去。她还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失望,但她的关心足以让方知晓的心再一次暖起来。
就像小时候她护着他的模样。
那个昏暗的灯光,寒冷的冬日,就像此刻。
他见过人世间的最美的情感。
黄继奇和徐英回来的时候,黄酩辞冻的哆哆嗦嗦了,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开了空调,绕着客厅跑了两圈。
徐英对她的德行早就见怪不怪了,唠叨了两句“不肯好好穿衣服”之类后拿了一双灰色的毛绒拖鞋给方知晓:“知晓你先坐会儿,等会让小辞带你上去。”
软软的拖鞋触脚便暖,方知晓感激的点点头:“谢谢徐阿姨。”
“谢什么谢,都是邻里邻居的,小辞以前不懂事还老欺负你,你还一直给她补课,应该是阿姨谢谢你才对。”徐英眼中闪过怜惜,去接了杯热水递给他,斟酌着开口,“知晓你也别多想,就先在阿姨家住着,你现在是学生,好好读书就好,大人的事情就别操心了。”
“我知道,徐阿姨你是为我好。”方知晓捧着杯子,手脚心口都慢慢热起来,“小辞那么聪明,其实也不需要补什么,不过她的英语我会帮她的。”
徐英笑道:“这就对了,有你盯着小辞我就放心了。别对她太好,对她就要严厉凶一点,之前初梨帮小辞的时候就是心太软了,还被小辞给带跑了。”
“妈你又说我坏话。”黄酩辞从厨房探出脑袋,正好对上方知晓笑着的眼睛,哼了一声又缩回去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徐英一转头觉得脑袋有点疼:“你在厨房干嘛,别吃冰淇淋。”
里面响起淅淅索索的声音,过了一会黄酩辞才从里面走出来,嘴里叼着根香肠,一脸不高兴:“妈,冰箱里怎么没吃的?”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嘴巴里的不是吃的。”徐英懒得管她,稍稍收拾了一下见她在门口换鞋问道:“这么晚了你干嘛去?”
“方知晓的箱子我放婆婆家了,现在去拿过来。”黄酩辞把母亲的外套也给穿上了。
见方知晓放下杯子站起来,徐英便拦住他:“让小辞去吧,你现在被婆婆看到了没准还要问东问西的不好。”她虽然唠叨八卦,但知道什么能说能问。而旁边的婆婆就不一样了,老人家年纪大了,最喜欢的就是抓住那些小孩说以前的事情。她到没什么坏心,就是不会看人脸色,方润家的事情有不少人知道,要是方知晓过去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话。
所以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黄酩辞换好鞋子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不一会儿便把箱子拿了回来。
湖畔小院的别墅有三种样式,大小不一,最大的自然是如同方知晓家里的,最小的则是黄酩辞家这种格式,两者光室内面积就相差了一倍,更不用提外边的天井了。
可是大有什么用,不过更加显得空荡冰冷罢了。
方知晓随着黄酩辞上楼,二楼是黄家父母的卧室和书房储藏室,三楼则是黄酩辞的卧室,还有一间较小的客卧已经收拾出来了,就是他暂时的住所了。
还没有他房间的三分之一大,客卧里没有独立的卫浴,他只能用外面的。但房间虽小,该有衣柜书桌皆有,浅蓝色的被子铺在床上整整齐齐,房间里开了空调,不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了。
就像他原本寒冷的心,悄悄的的被焐热了。
房间的装修以乳白色为主,浅蓝色作为点缀,和一楼的装修风格很不一样。方知晓唇角勾起,他记得黄酩辞一贯喜欢浅一点的颜色,这里也是根据她的喜好来的。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一转头便见徐英笑着走进来,放了一杯牛奶到桌子上:“知晓你的牙膏牙刷带了吗?卫生间里有多的,有什么找不到的就问小辞,别客气。”
“谢谢徐阿姨,我带了。”方知晓笑着道谢。
徐英喜欢他的礼貌:“那行,你喝了牛奶洗漱好赶紧睡吧,今天考试累了一天还在外边吹了那么久的风。明天不用早起,好好休息,醒了让小辞带你出去吃吧,阿姨和叔叔这几天都要加班,就不陪你们了。”
方知晓乖巧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徐阿姨。”
徐英嗔了一句:“你这孩子哪来那么多谢谢,有什么需要的就问小辞。”她往旁边走过去敲了敲黄酩辞的门,没有应声,开门发现已经锁了,看样子是在洗澡。她皱眉,转身又把牛奶放到方知晓房里,让他帮忙等会让黄酩辞喝完。
“你得盯着她,不然一转头她就倒水池里了。”徐英叮嘱了两句,便下楼去了。
方知晓把衣物收拾好,盯着手机预估了一下时间,大概二十分钟后去敲黄酩辞房间的门,把牛奶递给她。
黄酩辞穿了一套毛绒绒的珊瑚绒睡衣,白色的衣服上有几尾灵动的鱼。见到牛奶瞬间皱眉:“我都刷牙了,要不你帮我喝了。”她鼓鼓嘴,一脸哀求的望着方知晓。
自从她出来以后,方知晓的神思就不在牛奶上了。对面的人站的很近,嫩白的小脸蛋被热气熏得泛着微微的红色,娇艳欲滴,她的皮肤一向很好。大眼睛干净透彻里面有令人炫目的光芒,双唇的颜色比平时红了一些,鼓着嘴的时候连那颗小巧的唇珠让人看了都充满欲望。
这个学期没剪头发,她的头发长了一些,湿漉漉的刘海上还滴落了几滴水珠……两人站的近,就连她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味也钻入了鼻中,方知晓只觉得口干舌燥,鬼使神差的真的喝完了那杯牛奶。
等他反应过来,牛奶已经见底了。
黄酩辞瞬间就乐了,笑眯眯的说道:“卫生间里什么都有,你自己翻着用吧,我要吹头发睡觉了。”
方知晓点点头,梦游一样的去卫生间把杯子洗干净了……
什么叫美色误人,这就是……完了,接下来他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