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期末考试前一个星期,黄酩辞迎来了人生中重要的一刻。
她,来月经了。
十六岁,这个年纪对大多数女孩来说是比较迟的,起码她寝室之前就她一个人没来。
幸好发现的时候是中午,王洛川带着她回了寝室,拿了自己的姨妈巾给她,教她怎么用,把母亲的角色演绎了一边。
可即便如此,黄酩辞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寝室里也有人痛经,比如丁颖,每次来的时候都要在桌上趴一天。也有人什么事都没有,比如王洛川,活蹦乱跳的都能吃冰淇淋。
黄酩辞无疑是痛的哪一类,而且还是特别厉害的。她从小连玻璃割了脚掌都不怕的人,愣是痛的连路都不会走了。
所有的外伤都是剧痛,痛经是钝痛。你忍得了剧痛,未必忍得了挖土机在你肚子里肠子的钝痛。
王洛川打电话给丁颖,去她箱子里找了止疼药给黄酩辞吃了一颗。
结果一点用的没有。
“说明书上说要过一个小时才有效果,要不你忍着点,我先跟老高去说一声,下午你请个假。”
黄酩辞躺在她的床上一言不发,脸色比一开始还要惨白,冷汗打湿了衣服,也打湿了头发。
寝室已经没人了,王洛川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痛,之前还以为丁颖那样已经够凄惨了。结果黄酩辞一出,“谁与争锋”。
连话都不会说的人,让她去医务室是绝无可能了。而且就算去了校医务室,校医也不过给一颗止疼药。
外边上课铃声都已经响了,好在前半小时是午休时间。
王洛川到了一杯开水放在床头,即便她知道黄酩辞根本没力气喝。她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先吩咐几句把她留在寝室,跑去教学楼找高剑。
高剑默默的听着王洛川的形容,心里尴了个尬,等她说完问:“那我开个请假条,让她下午在寝室休息。”
王洛川不放心整个下午让她躺在寝室里:“高老师,她现在全身冰冷一直在冒汗,我看着都怕。你有小辞父母的电话吗,能让他们来一趟带去医院看看吗?”
高剑到底是男老师,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黄酩辞自己没和父母说吗?”
王洛川一脸担忧:“她现在连话都不会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那样的。”
高剑点点头,从家校通里调出黄酩辞父母的联系电话,打过去说了一下情况,对方回答立马过来。
“你先回教室去吧,下午好好上课,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高剑安慰她,“黄酩爸爸说马上过来,他会带她去医院看看的。等她回来,今天下午的课你给她补补。”
王洛川心里担心,但也知道自己去了没什么用:“高老师,你给我开个条子吧,我买个暖宝宝回寝室一趟。”
上课铃声响起寝室楼下的大门就关闭了,要进去还需要老师的批准。
高剑同意了。
等王洛川一走,高剑便下楼去找十八班的语文老师王璐,想让她等会帮忙去一下女寝室。他毕竟是男老师,不太方便。
“不好意思,高老师,我等会有十五班的课,要不你找别人去。”王璐有点为难的拒绝。
高剑急忙道:“没事,我找找别人。”他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方面的事情我了解不多,刚才王洛川说的我有点担心,想找个老师去看看。”
一中的老师都很忙,除了备课上课,最近临近期末学校会议也很多,一时之间他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老师。
大概半个多小时,高剑接到了黄酩辞爸爸的电话,他和学校保安说了一声把父母两人放了进来,自己想了想还是去了女寝室楼下等着。
反正第一节他没课。
不一会儿,女寝楼下便跑来了一对父母,女的有和黄酩辞很相像的五官,是徐英。至于男的,穿着白衬衫长裤,高剑莫名的觉得有点眼熟。
徐英脸上难掩焦色,高三高考后开家长会选文理志愿的时候她来过一次学校,所以认得高剑,一见面就着急问道:“高老师,小辞她现在怎么样?”
高剑急忙安慰她:“黄酩辞妈妈你先别着急,刚才她同学上去照顾过她,给她吃过止疼药但效果不大,女孩子的问题还是先去一趟医院看看。”毕竟他也不是医生,而且他女朋友每次来姨妈都活蹦乱跳的。
管理员阿姨开了大门,带黄继奇和徐英上楼,高剑在楼下等着。
不一会儿,他便见到四人下楼来,而黄酩辞,是被背下来的。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外面披着一件外套,脑袋无力的垂落在她父亲肩膀上,脸色惨白,不知是醒着还是晕过去了。
高剑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还有女生会因为月经而这个样子。这还甚至导致他后来特意去了解女生痛经的各种知识,在女朋友来姨妈的时候准备了生姜红糖水和暖宝宝时,被逼问他是不是劈腿了。
其实就连见多识广的管理员阿姨刚刚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女生痛经的比例不低,她天天坐在这里看过各种各样的女生,轻而易举的就能看出她们的状态,甚至连第几天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黄酩辞这样的状况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要不是说痛经,她都要怀疑是不是……
还不等徐英开口说话,高剑就把出校请假单递给她:“黄酩辞妈妈,你赶紧带她去医院。”他顿了一下,看着根本不会走路的黄酩辞:“你们开车了吗,要不我开车送你们去吧?”
徐英担心女儿,同时也很感激高剑这么及时的通知了自己还守在寝室楼下。
“我们开车了,就在学校门口。”
从女寝室到学校门口少说也有一千多米,这样一个父亲背着女儿出去。
“要不这样吧,先让黄酩辞在这里坐一下,我出去帮你们把车开进来。”高剑看了一下时间,他下节有课,不过应该还来得及。非学校职工的车不能入校园,他也只能自己出去。
这个建议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徐英立马同意了。
就刚才那段楼梯,黄继奇背着女儿下来的时候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把车钥匙给了高剑,黄继奇把女儿轻轻放下,徐英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抽出纸巾擦了一下她脸上的冷汗,也擦了一下眼泪。
管理员阿姨到了三杯水,其中一杯还是温水,贴心的给了一根吸管。
“你们就别担心了,我之前还见过有孩子痛晕呢,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要苦。等会去了医院让医生好好看看,痛经不是病,不用担心。”
“谢谢大姐。”徐英接过水递到黄酩辞嘴边,她睁开眼睛轻轻摇了一下头。
这十几分钟时间等的几人心急如焚,直到高剑把车开到楼下。他帮忙把黄酩辞扶上车的时候,触碰到了她冰块一样的手臂,心中不由的充满了担忧。
晚上,徐英打电话来跟他表示感谢,并且要多请假几天,高剑同意了。
王洛川第二天一早跑来问黄酩辞的情况,高剑才知道她连手机都没带。这两个女孩的友情让他有点感动,劝慰了她几句干脆把黄酩辞家长的联系方式给了她。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方知晓根本无心复习,每天都要往黄家打两个电话。
他不敢多打。
第五天是周六,他终于在家里见到了黄酩辞。
他没见过黄酩辞当初吓人的样子,当他知道的时候她已经被父母接走去医院了。而现在的她,看上去似乎比之前瘦了一点,小脸还是白的没有血色,精神却好的。
就像大病初愈一般。
方知晓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提心吊胆的等到周六,好不容易见到她却不敢上前抱抱她,就连问,都不敢。
徐英从厨房端出了一大碗汤,见方知晓回来了,笑着招呼他:“知晓过来,你也喝一碗吧,下周就要考试了。”
“阿姨,小辞她怎么样了?”方知晓走过去,眼中满是忧色。
其实徐英这几天也被吓得够呛,到医院都不用去急诊,直接妇科加急号进去了,后面排队的愣是一个意见都没有。
产生痛经的原因很多,但要消除的办法却很少,大多都需要长久的调理。医生给她塞了两颗药,然后安排了挂水。至于检查,只能让她改天再做。到了第三天,黄酩辞的痛缓了一些,徐英心疼她,就继续请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考试不考试的再说。
反正不是高考,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反倒是黄酩辞,这两天一直在跟王洛川联系,其他科目的电话里沟通起来比较困难,她难得用心的看了两天英语。
拿了两个碗,徐英一边盛汤一边说:“没什么大事,就女孩子都这样,小辞平时胡吃海喝的不注意身体,现在知道了吧。大冬天还吃冰淇淋,还一直跟着你爸喝绿茶,女孩子要喝红茶知不知道。”
“现在天气热了,知晓帮我看着点她,以后不准她吃冰淇淋雪糕,水果饮料都不准吃冷的。”
方知晓接过汤,点点头:“行,阿姨我会帮你看着她的。”
黄酩辞一脸不爽,不过也没有反驳。
八珍乌鸡汤,补益气血,但这味道实在不敢恭维,黄酩辞喝了一口就苦着脸,再也不肯喝第二口了。
方知晓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汤碗,打从心底同情她。
果然,徐英早就见惯了她不肯喝的样子,逼着她喝,就连后来她眼泪都出来了不放过,反把方知晓心疼的半死。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哭,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喝汤。
方知晓寒假和徐英学过一段时间的做饭,技术一般。但现在,他又开始和她学着做饭,这个暑假,他要好好照顾好黄酩辞的身体。
到了晚上,当方知晓端着两杯牛奶上楼的时候,竟然看见她在看英语,愣是呆呆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就和做梦一样,黄酩辞主动学习英语这几率和她不闯祸有的一拼。说起来,她最近对学习确实比之前上心了。
黄酩辞听到声音转头看了一眼,把手中的笔夹到本子里,微微皱眉:“怎么又开始喝牛奶了?”她受不了纯牛奶的味道,以前每次喝都是被徐英灌下去的,后来方知晓来了以后在她的逼迫下帮她喝了不少。
“你都检查出营养不良了,还不好好吃东西。”方知晓走过去把牛奶放到她桌上,“反正我听阿姨的,以后我看着你。”
“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黄酩辞趴到桌子上,“我妈这几天天天在家给我做各种汤,里面加一堆中药,比药还难喝。”药不过是苦,但那堆汤的味道……是恶心。
方知晓推了一下牛奶:“阿姨那是为了你好,先喝了。”
今天他肯定是不会帮她喝的,黄酩辞眼珠一转,慢慢的去拿那杯牛奶,然后快速的到了小半到另外一杯里面,直接把那杯给倒满了。
方知晓失笑:“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要再这样我跟阿姨说声换个大一点的杯子。”
这种事情本来就只能做一次。
黄酩辞闭着眼睛一口气把牛奶灌下去,抽了张纸巾擦了一下嘴,立马往嘴里塞了一颗糖。
方知晓望着桌子上那几包小零食,目光幽深。
“你以前不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吗?”
“跟洛川混久了,都快习惯了。”
伸手把那几包零食拿走,方知晓说道:“没收了,以后不准吃。”
黄酩辞哼了一声:“随便。”反正这边就这么几包,王洛川抽屉里一大堆呢,他看得住才怪。
方知晓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有点头疼。他能管她还得她自己愿意,至于王洛川,他说一句估计黄酩辞分分钟跟他翻脸。
十多年来,他还没找到制住她的办法。
周日,黄酩辞没有出去疯玩也没有睡懒觉到十二点,9点多醒来洗漱后就下楼了。她这几天在家睡多了,真让她一直睡也睡不着。
董初梨早就来了,和方知晓一起在餐桌上做作业。
黄继奇和徐英不在,说是出去买菜了。
“早啊。”
黄酩辞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一口:“初梨你真是太拼了,这都一学期了也没见你休息一天。
劳逸结合,好歹让脑子休息一下啊。”
董初梨叹了口气:“谁让我笨呢,和你差距越来越大了。”她心里有些嫉妒黄酩辞的,从小到大家长都喜欢拿她们两个作为比较,就连她自己也一直以为两人在学习上的水平是差不多的。
其实不然,小学的时候,她在认真读书,黄酩辞偷偷在下面玩游戏,就连作业都是抄她的。上了初中,黄酩辞帮了她三年,两人成绩依旧差不多,但其实已经悄悄拉开了距离。中考就像一道残酷的分道线,让她以往自欺欺人的“同等”彻底落空,这一点差距,就像一个锐角三角形的两边,时间越长,距离越远。
但对黄酩辞,她能说什么呢?一个护着她无私帮助她的发小,让她连嫉妒都有些无力。
“哪有什么笨不笨的,只有擅长不擅长。”黄酩辞去厨房找了一圈,“你们学吧,我出去买个早饭。”
方知晓看了一眼董初梨,放下笔站了起来:“我跟你出去转一圈,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休息一下。”
“哦。”黄酩辞去翻电视机柜上的一个饼干盒,里面有父母放着的一些零钱。“初梨一起出吧,出去走走,别一天到晚看书,你不累眼睛都累。”
方知晓站起来的时候,董初梨就想去了,见黄酩辞邀请便笑着站了起来。
黄酩辞在饼干盒里拿了二十块钱,不知想到什么,眼珠子看向自己的刘海,多拿了几张,还拿了几颗硬币。
“你俩等会自己去玩吧。”黄酩辞把旁边的钥匙抛向方知晓,“我吃完早饭去剪个头发,不然让我妈押着去又会给我理个寸头。”
方知晓瞬间不想出去了。
小区也没什么好逛的,还和董初梨两个人,瞎逛着要是遇上某人整天心情都被破坏了。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他现在说不去也不行了。
他的情绪变化太明显,黄酩辞没看到,董初梨却看到了,眼中隐隐闪过不悦。
“知晓,你是不是喜欢小辞?”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方知晓怔了一下,前面的树边有一条椅子,不过现在是白天,没有幽暗的灯光,也没有冬日里的寒风。那时候有一个少女哆哆嗦嗦的在这里想要安慰他,却笨拙的连问都不敢问出口。
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董初梨,他没有转头看她,只是望着前面的椅子,唇角勾起:“是。”
董初梨的脸色有点发白,黄酩辞是很容易让人打碎情爱感官的一个人。她也是这学期才感觉到,方知晓对黄酩辞存在着不一样的情愫。虽然暴露在外边的很浅很浅,不过她喜欢他,就看到了。
“小辞她不喜欢你。”
她并不想这么说,但心里的难受无法宣泄,一时就脱口而出。
方知晓不以为忤,反正轻轻笑了起来,俊俏的面庞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彩,令人炫目。
“我喜欢她就好了。”
董初梨望着他的脸,咬着嘴唇,良久才艰难的说道:“我喜欢你。”
方知晓依旧没有看她:“初梨,我们一起长大,都是最好的朋友。”
“但我喜欢你,很久之前就喜欢了。”文静的女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固执的说道。
两人沉默。
方知晓喜欢黄酩辞也很久了,他不想让她因为知道的喜欢而感到烦恼,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成为她的负担。他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的感情,掩藏着情绪,最终还是在另外一个人面前全部暴露了。
“我喜欢她也很久了。初梨,你是她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就不要彼此让自己为难了。”方知晓转头看她,眼中映出她的倒影,心里却是另外一个人。
“小辞之前说我想得多,我想是这样的。你对我的喜欢或许是一时的好感,也许是我们一起长大的依赖,时间久了慢慢也就散了。而我对小辞,想得比你要多。”
“你凭什么这么说?”董初梨咬着唇,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除了难受,还有生气。
方知晓递了纸巾给她:“哪怕你多想一点点,你都不会今天跟我表白。”
董初梨脸上明显是不服,他继续说道:“我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什么喜欢和其他无关的话,连我自己都做不到。我明明厌恶我爸却没有跟他彻底翻脸,我还在用的他的钱。但凡你有为我考虑一点,你就不会说那些话。”
“我现在住在小辞家里,以什么身份,不过是叔叔阿姨心好看着长大的情分。你跟我表白,如果让他们知道的话,我还怎么在她家住下去。就算我不喜欢你,那小辞呢,他们难道不担心小辞。而你爸妈,别说一天到晚抓着你的学习,就算你的学习他们不操心,早恋他们难道也不关心。到时候他们打算找我爸谈谈还是找小辞爸妈?”
哪怕成年人的爱情与现实也难以抵抗,何况他们不过是高中生,连独立生活的能力都没有。学生时代的感情确实是单纯的,但他方知晓,没有这个单纯的资本。
董初梨的嘴唇被她咬的红肿,低垂着脑袋,手上的纸巾已经湿透了。
见她的样子有点可怜,方知晓放缓了语气:“我喜欢小辞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她。也请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董初梨最终还是答应了,带着书本离开了黄家。
……
黄酩辞是和爸妈一起回来的,她不过是打个电话问能不能接自己一趟,结果愣是被徐英强迫着剃了个寸头。还是在她已经剪完头的基础上,托尼老师的造型也白吹了。
理发,还给了双份子的钱。
到家的时候董初梨已经走了,说是她妈妈叫她回去。黄酩辞也不在意,去逗那几只活蹦乱跳的虾。外边的鱼缸这两天刚洗过,暂时不能养鱼,葡萄架上铺满了绿色的叶子,垂下了一串串嫩绿的小葡萄。
市面上已经有葡萄了,黄酩辞却一直盯着自己的葡萄流口水。她这一周被禁止吃生冷的东西,包括水果。她想吃荔枝,到手都是煮熟的。
方知晓去厨房给徐英打下手。
“你们下周就考试了,小辞这都一周没上课了,也不知道还跟不跟得上?”徐英担心女儿的身体,也担心她的学习。
方知晓笑道:“没事,小辞的基础扎实,下周反正就是复习,她有时间把那些功课给补上。而且我昨天看她晚上还在学英语,没准这次会考的比之前更好呢。”
徐英说:“好在不是高考,要是考得不好我也不说她。就是没想到她这身体,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毛病,这次检查出来竟然那么多问题。都怪她爸,什么都惯着她,从小就不知道好好吃饭。”
方知晓眉头微蹙又放松:“没事的,医生不是说了吗,以后慢慢调理就好了,小辞她还小,习惯改过来就好了。”
徐英把虾放锅里,扔了几片姜,盖上盖子开火。
“就小辞那性子,阳奉阴违我见多了,在家我还能管着点,去了学校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还要麻烦你帮忙看着点。”
这话徐英唠叨好几遍了,方知晓也没有丝毫不耐,含笑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