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郡主,奴婢也求您了,请您帮帮我们主子。”
绿芜一看到自家主子淑妃容婉仪居然亲自跪到穆郡主穆苏苏面前苦苦哀求,她也赶忙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地磕头求情。
穆苏苏看到一主一仆都这样,她突然间也有些怔住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逼了啊,居然能让后宫宠妃如此相信,穆郡主也觉得面前的场景很是幻灭。
“三哥,难道我是在做梦吗?”穆郡主穆苏苏眼神有些呆滞地问道自己身旁的凌三。
“不是。”
凌三想都没想,就一口否认了。闻言,穆苏苏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赶忙拉起了泪流不止的淑妃容婉仪。
“淑妃,你应该知道我穆王府如今除了我这个小孤女就再无他人了,我自己如今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我这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如何护得你儿子穆天阔的周全呢?你就算是病急也不能乱投医啊。”
看着容婉仪,穆郡主穆苏苏是真的头疼不已,她都有些后悔自己今日压根就不该应邀而来,这下好了,自己貌似摊上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穆郡主,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实力几何?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也不会贸然找上你的,我不求你救我们容家,只要你答应我,尽自己所能带我的皇儿阔儿逃离险境就行了。阔儿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求你了。”
淑妃容婉仪死活都不起来,她再次泪眼婆娑道。
容婉仪这话一出,穆郡主穆苏苏就双眸微眯,她松开了淑妃,然后再次挑眉问道,“哦,淑妃你知道我实力如何?那你倒是说说看,想不到连我自己都不搞不清楚的事情,淑妃你既然知道,我倒是越发好奇了了。”
穆苏苏话音刚落,淑妃容婉仪就一脸惊骇地站了起来,她脸色煞白,连退数步,仿佛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然后她突然仰天长笑,笑声中一片悲凉。
“这难道是n我容家吗?要让我们全族死绝吗?既然注定了是绝望,为何又要给我一线希望,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那我找她又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意义啊?哈哈哈。”
“容婉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明白点。”
淑妃容婉仪这话一出,穆郡主穆苏苏跟凌三两人表情就完全变了,穆苏苏当即失控地上前揪住淑妃容婉仪的脖劲衣领,然后就咄咄逼人了。
“穆苏苏,我需要的强大同盟是你又不是你,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等你知道了,我们再来谈吧?毕竟我一个人自说自话也挺没意思的。”
对于某人的无礼,容婉仪丝毫都没有介意,她眼神怜悯地看着面前这个貌似记忆还不完整的穆郡主,容婉仪暗暗寻思着,莫非上次的坠楼真的让穆苏苏摔到了脑袋,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样吗?
“容婉仪,你不是说你需要跟我合作吗?那你好歹也拿出一点诚意来啊,将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情都告诉我,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啊。你别说一半,藏一半啊。”
穆郡主穆苏苏真的是有些急眼了,她表情不善地低吼道。就是希望淑妃容婉仪能够再开口多说点,就算是一点点也好过于她一个人抓瞎啊。
“穆苏苏,外人的叙说对你而言是没用的,或者我应该这么说,外力对你都毫无作用,你需要的是自我觉醒。我也希望你能尽快恢复,我儿子的性命就交托在你手上了。你合该知道,此次是我主动找上的你,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记起了一切,我也想帮你,但外界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是枉然,你需要的不是干扰,而是清净,所以我不会再跟你说穆王府的事情。”
淑妃容婉仪依旧有所坚持。
“奶奶滴熊,老娘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神神叨叨的人,明明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
穆郡主穆苏苏急得抓耳挠腮,她气不打一处来,在厢房里面来来回回地踱步。
自从来到穆王府后,穆苏苏就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知道穆王府有古怪,她一直试图找出问题的症结点,可惜的是,她非但没能找到源头,反倒发现越来越多的疑惑萦绕心间,毛线球也越滚越大。
噩梦缠身的她有些时候甚至一度出现了恍惚,她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来自于现代?还是说现代的一切才是她的梦?
这个墨龙的穆郡主秘密实在是太多,让穆苏苏很是心烦意乱,虽然她一再地催眠自己,这一切都不过是原主的意念作祟罢了,自己就是现代的穆苏苏,跟这个古代命运多舛的智多星没有什么关联,她一直都是如此告诫自己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今日居然会从淑妃容婉仪的口中听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话,她怎么可能还沉得住气。
穆苏苏急于知道这一切,她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当然更想跟原主穆郡主有个了断,她实在是不想再被那些噩梦侵扰了,再这么下去,穆苏苏觉得自己就算不死在这些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中,也一定会神经错乱而死。
只要一想到自己一个好端端的人居然极有可能变成个精神病患者,她就各种接受无能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穆苏苏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她时不时地会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生活,曾经的自己脑海里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来自于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甚至连自己的生生父母是谁都一无所知。
而昨夜梦境中零零星星的碎片记忆,又让她手足无措,为什么那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要一个劲地喊穆曦儿,穆曦儿跟原主以及自己究竟有什么关联,为何每每听到那个名字,她就越来越抵触呢?
穆苏苏一直以为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原主的记忆,可是她的记忆又去了哪里了呢?为何现在就连她那些现代的记忆也跟着越发模糊起来了呢?神偷小姐甚至惊恐万分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很快就会被原主给替代,从此以后现代的穆苏苏便再不复存在,她很可能连灵魂都要被吞噬了呢?
想起这些如同乱麻一样的思绪,穆苏苏表情越发变幻莫测起来,凌三也没有想到自己今日居然会从墨龙后宫宠妃容婉仪口里听到这么多宫廷秘辛,当然更惊讶的还要属容婉仪对穆苏苏的了解,可惜的是容婉仪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和盘托出。
昨夜已经见过穆苏苏身上的诡异之处,凌三便已经相信了淑妃容婉仪的话,至少有七成相信。看着穆郡主穆苏苏心急如焚的样子,凌三也莫可奈何,他知道自己更加帮不了穆苏苏什么,因为比起淑妃容婉仪来,他可说是两眼一抹黑了。
“苏苏,你冷静点。”最后,凌三还是选择了开口,因为他发觉穆苏苏越来越不对劲了,有点担心穆苏苏又会走火入魔,他便谨慎地提醒某人道。
听到凌三的呼唤,穆苏苏又有些双眼茫然了,她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然后记忆才慢慢地回笼,原来自己是在大福寺的厢房里。
穆苏苏深吸了几口气,平息了自己那焦躁不安的内心,然后一再地提醒自己,“不要慌乱,不要慌乱,只要三个月,三个月就好了,离开这里,我就自由了。”
凌三一直关注着穆苏苏的一举一动,见她面色总算稍微好了点,他心里的石头也跟着落了地,凌三想着看来自己必须尽快将穆苏苏的异样回禀给自家主子独孤凌梦了,见多识广的主子说不定会有一些中肯的建议,若是对穆苏苏有用就好了呵。
既然一时半刻从淑妃容婉仪这里也得不到答案,穆苏苏索性便不再想那些糟心事儿了,她闭了一下眼睛,待再次睁开的时候,她已经眼神澄明了。
“淑妃,我的事情可以先不提,但是有另外一件事我想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以告。”
整理好自己思绪的穆郡主穆苏苏再次表情冷厉道。
“直说无妨”。淑妃容婉仪开口回答道。
“让你夜不能寐的人是不是玉妃玉若水。”穆苏苏直视着淑妃容婉仪的眼睛,再次逼问道。
“不要提那个名字,她是禁忌之人,穆苏苏。”
一听到玉妃玉若水的名号,淑妃容婉仪又开始有些情绪不对了,她再次提醒起穆郡主穆苏苏来。
“你究竟再怕什么,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你就不要一直自己吓自己了,说不定人家当年压根就没死,或者说只是假死罢了,你何须如此?”
淑妃容婉仪那一惊一乍的表情,看得穆苏苏脑袋越发疼了,她伸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眉心,然后再次开口跟容婉仪说道。
现代的穆苏苏一直以来都是个无神论者,直到她见到原主穆郡主,直到她再莫名其妙地变成穆郡主,她的立场便没有那么坚定了,至少在给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找到合理的解释之前,她还没办法做到意志坚定。很快东西并不是单单一个装神弄鬼就可以说得清道得明的。
穆王府的活人冢究竟被藏在了何处?为何自己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原主穆郡主的亡灵为何一直迟迟不肯离去,她究竟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除了这些待解的谜团,最让穆苏苏介意的还要属,居然连她的穿越也处处透露着诡异。
“穆苏苏,你什么都不知道,玉若水当年是葬身火海的,她不可能有机会逃出生天的,虽然事后大火被王府奴才给扑灭了,可是里面也找出来了玉若水的尸体,她的玉镯都戴在尸骨的手上。那人必定是她无疑。得知此事,回府的穆云邸还抱着尸骸哭得肝肠寸断,那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真正深爱过的女人,我到死都记得那日的情形。”
当穆苏苏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的时候,淑妃容婉仪再次打断了她的冥想。说起这话时,容婉仪表情一度有些微怔,就好像她再次穿越时光回到了十六年前失火的那个晚上。
“你就如此笃定?难道不会有什么环节出现纰漏吗?尸体也不是不可以伪装,如果仅仅凭着尸体主人手上的玉镯就断定她是玉若水,这样的做不会有些武断?”
回过神后,穆郡主穆苏苏再次开口道,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道,“淑妃,你敢确定玉若水没有机会逃离升天,而你话里话外又对玉若水害怕得要命,你说你跟苏芸她们一个都逃不了,是不是因为当年王府失火一事系你们所为?”
穆郡主穆苏苏这话一出,淑妃容婉仪再次面色惨白,她浑身轻颤,若不是扶着桌子,恐怕此刻她早就软到在地了。
“娘娘。”绿芜有些担忧地出口唤道自家主子容婉仪。
见到此情此景,穆苏苏也不出言催促淑妃,而是静静地等着某人主动开口,穆苏苏知道,对于这件事,容婉仪一定会解释的,因为事关她儿子四皇子穆天阔,她不会再对自己有所隐瞒。
果不其然,淑妃容婉仪最后还是跟穆苏苏和盘托出了当年纵火案的真相,“那都是我们造的孽啊,一切不过是源于争风吃醋罢了。可我们也是女人,谁又甘心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丈夫呢?穆云邸心里只有玉若水,将我跟苏芸当做摆设,平日里看都懒得看一眼。如果不是先帝拿王府不能无子嗣来做文章,再加上玉若水身体又不是太好,先帝担心自己的儿子会落到一生无子的下场,便逼着穆云邸娶了我跟苏芸两人做侧妃。”
“可是娶了又如何?穆云邸依旧对我们不屑一顾,我跟苏芸知道只要玉若水在一天,我们两就永无出头之日,所以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便趁着穆云邸出府的时候”
淑妃容婉仪没有再往下说,但是穆苏苏跟凌三已经明白了一切。
穆苏苏知道容婉仪对于玉若水的死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何况她又是当年此事的主导者,要说动她改变固有的想法估计是难上加难?自己实在没必要再去旁敲侧击,毕竟十六年前的尘封往事太过于久远,那些真相究竟如何?除了参与者了解,就只有受害者了。
一想到受害者,穆苏苏便眼眸微动,她再次追问容婉仪,“淑妃,你是不是又在哪见过玉若水?不然你不至于一直嚷嚷着鬼魂索命。”
“是我爹,两个月前,他说自己看到了玉若水,可是她并不像一个活人,为此事我爹受了不小的惊吓,事发后都卧病了半个月,一直不断地说着胡话。”
想起自己的爹爹容振宇描述的那些事情,淑妃容婉仪又开始抖如筛糠了。仿佛亲历此事的不是她爹容振宇而是她容婉仪。
“征西将军。”穆苏苏呢喃道,她寻思着自己如果想要了解此事的n,看来不可避免地还是要见一见容家的当家人,当朝征西将军容振宇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