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月荷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猩红的颜色并没有刺激到苏芸，她神色如常地看着月荷从挣扎到完全咽气，最后她将手里的砖头随手一丢。

“穆云邸，这是你的罪孽，我替你解决了。”

苏芸嘲讽一笑。

闻言，墨龙国君穆云邸挑了挑眉，“不过一个蝼蚁罢了。”

很显然穆云邸对于月荷的死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

“是呵，在你心里，应该所有的人都是蝼蚁吧。”

说到这里，苏芸停顿了一下，她眉心一皱，突然轻笑道，“我倒是忘记了一个人，她于你而言，总归是不同的，不过可惜的是，她死在了我的手里。”

苏芸这话一出，墨龙国君穆云邸突然俊脸整个阴沉下来了，一身的杀气。

“苏芸，你总算承认了，当年若水就是被你设计的。”

穆云邸没有想到苏芸会在临死前主动说起十六年前王妃玉若水死于火灾的真相。

“穆云邸，你这些年不是都在查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苏芸突然缓缓走近穆云邸，似笑非笑。

“对，影卫们早就查明了，当年的做局之人除了你，还有”

皇帝陛下穆云邸眼神越发不善了，他没有再接着往下说，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素衣白裳的苏芸。

“所以，我们苏家倒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她了不是吗？你打算各个击破，再一打尽。”

言罢，皇贵妃苏芸哈哈大笑起来，眼神里一片深冷。

“枉我跟她明争暗斗这么些年，原来，我们一直都只是你手里的棋子罢了，你只是利用我们两家彼此牵制罢了，我蠢，容婉仪又何尝不蠢，说不定而今还在做着她的黄粱美梦吧，以为我苏家一倒，我苏芸一死，后宫里就再也没有别的人能跟她作对了，那个位置，她心心念念的位置就会被她收入囊中。可笑，真是可笑啊。这一战，我们居然谁都没赢。”

皇贵妃苏芸轻扯嘴角，直到苏家大厦覆灭，她才渐渐地明白了，这些年她所有的行为全都是无用功，她输了，而容家又何尝赢了呢？

“人都说，人只有死亡来临的时候，才能想清楚问题的本质，看来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若你早些时候能够看清形势，说不定，朕也没那么容易打垮你们苏家，苏芸，你悔之晚矣。”

许是生命的尽头，所以墨龙国君穆云邸倒是比较耐心地跟苏芸这个故人话别了，虽然这样的话，如今听起来更显讽刺。

“你准备什么时候对付容婉仪？”

穆云邸的话早就无法让苏芸情绪剧烈起伏了，临死的时候，她反倒能够心平气和地跟自己恨之入骨的人聊聊了。

“看来你还是挺恨她的啊，就这么想让她下去陪你？”

墨龙国君穆云邸并没有正面回答皇贵妃苏芸的话，反倒话锋一转，直接问起苏芸来。

“做了对手这么多年了，适当的关心还是应该的。再说，比我更恨她的不是你吗？说实话，我反倒希望容家能够多坚持一会儿，不要那么快就步我们的后尘。”

在穆云邸有些微微诧异的目光中，苏芸笑了，“因为我希望他们能跟你多添添堵啊。”

“苏芸。”

墨龙国君穆云邸咬牙切齿。

对于天子的怒，苏芸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她转过身去，看着不远处的土坟，再次开口道，“穆云邸，有些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你以为你杀了我们这些知，就能掩盖自己的过往吗？其实，你的心还是不够狠，不然你怕什么已死之人啊。”

“你终究还是摆脱不了穆云狂不是吗？他是你这一辈子，哦，不，应该是生生世世都绕不开的，弑君夺位的你，终究还是无法面对穆云狂不是吗？”

“贱人，闭嘴，不许你提他。”

再次听到先帝穆云狂的名讳，墨龙国君穆云邸浑身颤抖。

闻言，苏芸再次转过身来，面上一片平静，不过眸光却带着明显的鄙夷之色，“穆云邸，你可知，数月前，在大福寺的时候，我大哥曾经跟我说过，他知道你最不为人知，也不欲为人知的秘密，我并不太清楚他所言的到底是什么。不过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着早年你跟穆云狂相处的情景，你知道吗？突然间，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虽然那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却又是如此的合情合理。”

“不要再往下说了。”

这一刻的墨龙国君穆云邸越发惊恐了，他明显很是抗拒先帝穆云狂。

“你不是先帝的孩子吧，那么你究竟是谁呢？”

苏芸怎么可能会听穆云邸的话呢？她突然说出了自己心中笃定的答案。

苏芸这话一出，皇帝陛下穆云邸的脸色就整个惨白如纸了，他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某些让他无法接受的画面，他猛地摇了摇头，只想甩开那些前尘往事，穆云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眼神阴蛰道，“就算我血统不纯又如何？穆氏皇族如今早就没有可用之人了，他们还不是只能老老实实地俯首称臣。”

“穆云狂再看不上我又如何？他还不是死在了我手里，他最倚仗的穆王府还不是不济事，没了穆云狂，又没了穆云天，再也没人能够阻拦我了，穆氏早就完了，如今的墨龙是我耶律的天下。”

此刻的皇帝陛下情绪明显有了剧烈的起伏，苏芸在他眼中早已是将死之人，他反倒什么都不怕了，居然将自己的老底都给掀了出来。

听闻穆云邸的话，苏芸整个人都一脸的惊悚了，她伸出手来，指着面前的墨龙国君，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跟耶律扯上关系，前朝明明早就”

皇贵妃苏芸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但是她已经慌神了，她最多推测出，穆云邸不是先帝穆云狂的亲生儿子，苏芸胡思乱想过，最多以为穆云邸是先帝某个妃子狸猫换太子从哪里找来的孩子。

可是，真正的事实却出乎了她的预料，面前的穆云邸居然跟前朝早就覆灭了百年的锦玥国耶律遗族有关。

“苏芸，既然你问到了这里，那么朕不妨告诉你，朕真名是耶律楚才，是锦玥国最后的皇帝耶律楚雄的孙子。”

穆云邸笑得一脸志得意满，自己揭开了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