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墨口中的不了了之说白了就是拖字诀。
“拖?我要如何拖?”
苏国公苏刑名还是一脸的懵圈表情。
苏子墨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心中隐隐有些想笑,苏大公子有时候都在想,他爹之所以能做到如今这样的地位,想必是因为运气吧。
苏子墨那眼中带笑的妖孽样,自然被苏国公苏刑名看得一清二楚,他自然知道自家儿子肯定是在嘲笑自己。
苏刑名老脸胀得通红,一片尴尬道,“苏子墨。”
看着自家老爹咬牙切齿的样子,苏子墨也不敢再继续刺激某人,他飞快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然后一脸严肃道,“其实,你无需刻意做些什么,如果很快就会有别的更为紧急的事情发生,那么谁又会继续关注穆天阔的婚事呢?”
苏子墨的话,还是让苏刑名一头雾水,他也顾不上丢脸了,直接开口追问道,“还能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你就不能一次性给老子说个清楚明白吗?”
“爹,皇城这个波澜诡谲的所在,从来都不会少新鲜事跟新鲜人。人的n是无穷的,尤其是那些站得高,望得远的人,他们目之所及之处不仅仅是眼前,还有心中那一块更大的版图,等到顶峰的人,还会想要攀上更高峰,就算是目前没有,他们也一定会给自己创造一个出来,因为,他们不甘心屈居人后。”
“一方面,穆云邸要荡平一切障碍,收拾好那些心怀不轨,或者说对他的皇位有所觊觎的人,另一方面,他想必会很快进行对外的扩张。所以这两件事情对我们的皇上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说若是再发生一些变数,并且极有可能打破他原有部署的话,或者说表面看上去是那样的话,你说皇帝还会急着先给一个皇子指婚吗?”
苏子墨这一次已经说得如此详细且直白,苏国公苏刑名自然是懂了,他表情一片凝重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皇帝就曾经跟众臣讨论过征战烈焰的事情,原本有一些老臣不太同意皇帝的贸然之举,就已经惹得穆云邸相当不悦了,后来此事之所以押后好像也跟突然发生的通天局黄金劫案一事有关。”
“已故的丞相苏幻不就是因为跟这件事情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才再度被皇帝所不喜吗?苏幻这些年张扬跋扈惯了,其实早就跟皇帝面和心不和了,再加上黄金劫案一事的发生,甚至还牵扯到了东海帝尊那边,多疑的皇帝陛下肯定是如坐针毯的,他自然不放心苏幻,更担心他暗中跟别国有所勾结”
说到这里,苏国公苏刑名长叹了一声,心里也是唏嘘不已,那么一个盘根错节的大世家居然说倒就倒了,所以说啊,伴君如伴虎啊,很多东西更是变幻莫测了,此消彼长,此起彼伏,从来都只多不少呵。
“通天局禹王世子拿穆郡主穆苏苏跟冥王凤无痕的婚事所开的巨大赌局,其中赌金已经超过了两千万两黄金,那么大一笔巨款,皇帝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不动心,既然他都打算跟烈焰国开战了,那么军队所需的供给自然都得使银子吧,这笔黄金,他肯定是早就打过主意的。”
“明明一开始他的开战就没有得到全体朝臣的认可,就算穆云邸再强势,但是也一定还是顶着不少压力的,大臣们之所以反对一来是因为战争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如果再因为这样那样的情况而不能速战速决的话,消耗在战场的时间越久,对国家对人民就越不利。可是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钱。”
“通天局黄金的不翼而飞虽然让穆云邸震怒,但是让他更加心惊胆颤的是,要是苏幻真的跟东海勾结了,那么他还谈何跟烈焰国开战,先想想该怎么保住自己的皇位才是当务之急。这应该就是皇帝陛下为何再也不容苏家的缘故吧。如今,苏幻身死,苏芸失踪,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而三皇子穆天赐又被遣出了皇城。丞相府已经彻底从斗争的漩涡中湮灭了,那么接下来真正尾大不掉的就是容妃容婉仪跟征西将军容振宇所代表的势力了。”
“皇帝已经在对付苏家的事情上,浪费了很多时间了,想必是不愿意一拖再拖的。那么如果容家因为什么而率先难的话,皇帝自然得先处理好容家的乱摊子,有些时候,要想攘外,他确实很有必要先安内的,不然到时候腹背受敌,他的征战他国又有何意义?穆云邸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他想要的是一击必胜,而不是泥足深陷。”
苏子墨站了起来,然后对当前的局势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说完,他便一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荷花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苏国公苏刑名也在回想着自己儿子的话。
半晌过后,苏刑名也走到苏子墨面前,他挑眉问道,“子墨,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容家难道想要先于皇帝陛下之前出手吗?”
“先发制人才不会后置于人,这个道理穆云邸懂得,容家又如何不懂呢?穆云邸能想到提前部署云家,授权他们跟銮御国的江湖势力联合,也是为了对付这些个心怀异心之臣,那么容家肯定也知道,他们的机会也只有一次,苏幻的前车之鉴早就给他们敲响了警钟,所以此时此刻,我认为,对于穆天阔指婚之事,不仅仅是容妃容婉仪,或者说征西将军容振宇,甚至连四皇子本人估计都不会太放在心上,如果他们早就想着要撕破脸了,那么指婚的好坏,他们会在意吗?”
苏子墨这话一出,苏国公苏刑名脸色更加难看了,他长吁短叹道,“哎,看来皇城又要起风了啊。”
“这风就从来没停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就是不知道这次容家又会将多少人卷入,不过,我们苏家一定不会跟已经覆灭的苏幻他们一样的。”
说起这话时,苏子墨身上的无害气息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