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墨龙国君皇帝陛下穆云邸这话一出,鹰堡的堡主云染眉心不仅没有舒展开来,反倒是蹙得更紧了。
云染眸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自己的舅舅,他放下了自己的手,突然倾身向前,轻扯嘴角道,“舅舅,你真的能替我那三表弟做主吗?他可会愿意被他人指手画脚?嗯?”
说到这里,鹰堡堡主云染又再度退了回去,身体慵懒地靠在了太师椅上,双眸闭上,双手交合放在了自己的腹部,然后再度冷哼道,“就算是天赐愿意答应,我那位野心比天还大,心比天高的舅母又岂会愿意呢?”
“常言道,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这个道理想必没有人不懂不是?”
鹰堡堡主云染话音刚落,墨龙国君皇帝陛下穆云邸就频频皱眉,当然,皇帝陛下穆云邸也明白,云染的话是相当的有道理的。
如果他们如今还有别的选择的话,谁又会真的愿意受制于人,谁又会真的愿意跟他人去示弱呢?谁人又会真的想被他人给掌控,甚至还要受到某些不甘心的摆布呢?
但是,如今的情况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眼前的鹰堡堡主会是他们最大的筹码,也是最好的捷径,如果不选择跟鹰堡堡主云染合作,他们才真的是愚蠢,甚至是愚不可及呵。
当了一国之君这么久,更加明白什么时候应该低头,什么时候应该屈服,毕竟只要是能让他的儿子再度问鼎皇位,有些委屈也是必须受着的。
形势比人强一头的时候,人就要学会低头。
很多时候,低头就是为了更好地抬头呵。
想到这里,墨龙国君皇帝陛下穆云邸便再度一脸严肃道,“云染,你大可放心,舅舅还能做天赐的主,若水那边你就更可以放宽心了,她绝对不会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拒绝你的,云染你是我们一家人如今最大的倚仗,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也算是在情理之中,舅舅能够理解,若水跟天赐自然更能够接受。”
“再来就是,毕竟我们都是耶律皇族的人,本就是同姓家人,又岂会需要怀疑来怀疑去呢?”
当墨龙国君皇帝陛下穆云邸将话说得这么漂亮的时候,鹰堡的堡主大人云染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自家舅舅穆云邸口中所言让他各种忍俊不禁呵。
说时候,云染这样的态度,还是多多少少地让墨龙国君皇帝陛下穆云邸不高兴了,但是为了大局着想,穆云邸也只能生生地忍着,不能也不敢真的冲着云染发火。
毕竟,墨龙国君皇帝陛下穆云邸深知自己的外甥并不是一个太容易拿捏得住的人呵,他背后可还有让江湖之人各种忌惮的鹰堡了。
见墨龙国君皇帝陛下穆云邸居然这样都不生气,鹰堡的堡主大人云染也眉心微挑,很快,他也止住了笑声,然后眸光幽深地扫着床上那个强忍着怒火的尊贵男子。
半晌过后,云染突然从太师椅上猛地站了起身,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身上那看不见的灰尘,作势就准备离开密室。
一看自家外甥云染什么话都没跟自己说,就打算离开,墨龙国君皇帝陛下穆云邸突然也有些焦急跟不安了。
皇帝陛下穆云邸突然就冲着云染有些虚弱地喊话道,“云染,你究竟是什么态度?愿意还是不愿意?你给舅舅一句实话啊。”
闻言,鹰堡堡主云染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也没有回答墨龙国君皇帝陛下穆云邸的意思。
这让墨龙国君穆云邸心里越发沉了,原本穆云邸以为鹰堡的堡主云染不会搭理自己。
可是让皇帝陛下穆云邸没有想到的是,当云染打开了走到了南边的活动墙,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依旧没有转身的意思,只不过鹰堡的堡主云染突然嗓音清冷道,“我的答案还取决于舅母的答案,舅舅,就莫要再操心了,且好好地养着吧,这一辈子算计来算计去的,临了都还想要绞尽脑汁,颇费心神吗?”
“人死如灯灭,今后的一切其实又能跟舅舅你有什么关系呢?墨龙变天也好,不变天也罢,终究你还是看不到了,从舅舅你在皇城输了的那一刻开始,尔虞我诈的战争里面其实就已经没有了你的身影,你要学会接受,更要懂得”
鹰堡堡主云染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他从突然打开的南边活动墙中动作优雅,从容地走了出去。
当鹰堡堡主云染的身影从活动墙消失不见,密室南边的墙体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一个清冷但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再度传到了墨龙国君皇帝陛下穆云邸的耳边。
“认命。”
这是最后,鹰堡的堡主大人云染跟自家舅舅墨龙国君穆云邸,也就是前锦玥国耶律皇族的耶律楚才说的。
云染一离开,墨龙国君皇帝陛下穆云邸就面若死灰地瘫在了大床上,眼神无光地瞪着头顶上的床幔。
皇帝陛下穆云邸嘴角轻扯出一抹绝望的幅度,然后呢喃道,“认命吗?是啊,除了认命我还能如何呢?终究朕还是输了啊,输得彻彻底底,没想到,我穆云邸称霸了这么久,最终竟然还是落得了如今这一个下场。”
由于情绪不稳定,墨龙国君皇帝陛下穆云邸又再度猛烈地咳嗽起来,他再度呕出了一口鲜血,脸色也越发惨白了。
墨龙国君皇帝陛下穆云邸伸手随意地擦拭自己嘴角的血渍,然后单手紧握成拳,语出狠厉道,“云染,你难道真的要如此的狠心吗?你可也是锦玥皇族的人啊,天赐,我的天赐要如何才能赢啊?老天爷,我穆云邸愿意就此死去,只要你能让我的天赐赢,只要能让天赐赢啊。”
墨龙国君皇帝陛下穆云邸的话究竟是不是被上苍给听到了,无人能够知道,但是,可以预测到的就是,未来墨龙皇城的局势肯定是更加动荡不安的呵。
因为其中角逐的势力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了呵。
鹿死谁手,还真的是未可知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