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那天病患可是很热切想要跟他分享红色木盒的秘密，并且对此显得沾沾自喜。

结果才几天时间，病患的态度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此刻的表情和言语不像是装出来的，反而像是不敢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不断的在辩解。

“别急别急，大兄弟，我就是想看看，真不能看就算了，我也有大宝贝，不如等会我带你看看？”顾不语换了个思路道。

现在不急着逼问红色木盒的下落，守卫一直在附近巡逻，一不小心容易暴露自己，先引起病患的注意，等到集体活动结束后带他到偏僻无人的角落在慢慢套话。

“你也有大宝贝？在哪呢？”男病患立刻被顾不语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其实不是所有的精神病人都跟电视上演的一样，发起疯来到处乱砍人或者是极度仇恨社会之类的。

大部分的精神类疾病，只是让人的心智出现了缺陷，有时候对待病人就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只要你不过分去刺激他，交流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肯定不能在这里拿出来。”顾不语用眼神示意附近还有守卫。

男病患一脸恍然，小鸡啄米似得点点头，然后凑到顾不语身边，浑然忘了刚才提及自己藏着的红色木盒的事情。

还不等顾不语继续说些什么，黑色的影子忽然笼罩在自己面前。

一脸冷漠的守卫不由分说，架起顾不语的胳膊就往外走。

外面的走廊上，已经稀稀拉拉站了十来个病患，由四个守卫看守着，等到顾不语被带到这里，守卫便推搡着他们往前走。

顾不语此刻只能装傻，同时偷偷观察周围的情况，他们是朝着楼上走，沿途还加入了不少医生护士。

医生护士都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眼神很机械，似乎同样的事情他们已经做过无数遍，像早先设定好的程序一般，面对病患掀不起任何内心的波澜。

顾不语注意到一个细节，每个医生的手上都戴着无菌手套，但那又和普通的无菌手套不一样。

在精神病院，无菌手套其实使用次数并不高，而在这群医护的无菌手套上，顾不语闻到的居然不是消毒水的味道。

那散发的油脂味，很像是家里熬猪油时的味道，但又参杂着淡淡的腐朽气息。

一路无言，平常意识混乱的患者，在守卫和医护的联合看管下，由内而外的散发一股信息——恐惧。

甚至有些患者，走路都像行尸走肉，完全是后面的人推着走，根本没有一点自主意识。

这也让顾不语越来越好奇他们所要去的目的地是哪。

四楼很快就到了，但是他们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五楼走。

四楼的布局和三楼基本上一样，集体活动似乎是整个医院同步进行的，四楼同样空荡荡的，只有在深处的某个房间中隐隐传来许多杂乱的话语声。

当顾不语他们从四楼经过时，很明显的，能感受到好多股注视的目光，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四楼后，那种被盯梢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根据李大山的话，六楼是各式各样不同的房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没有病患居住，每个房间都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所以顾不语的惯性思维是，五楼也是病患居住的楼层，结果到了五楼他才发现，五楼居然啥都没有！

是的，真正意义上的啥都没有，没有房间，没有摆设，没有守卫和医护，只有一整层还处在毛坯房状态空旷无比的楼层。

但偏偏，守卫带领他们来到这层楼之后就停下了脚步，没有再继续向上走。

顾不语：？？？

偷偷的揉了揉眼睛，有那么一瞬间，顾不语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直到眼睛都快揉肿了，眼前依旧是那破败空旷的楼层，他才开始接受现实。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怪物检查室？

仪器呢？

没有仪器检查什么？

还有，现在要做点什么？所有人静静站在原地干嘛？

发呆吗，这样的场合也不合适啊。’

顾不语的脑门上顶着无数个问号，可周围包括病患在内的所有人，像是十分畏惧一般，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声音。

要知道，就算是正常人，要让他熟悉敬畏某个特殊的环境，都需要极其深刻的记忆才能做到眼前这般程度。

更何况，这里还有十几个精神状态并不好的精神病患者，能让他们噤若寒蝉，必然是这里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当下顾不语也学着周围病患的样子，两腿发抖，脸色苍白，眼神四下乱瞟，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保持这样的氛围大概半小时之后，一股淡白色的烟雾从六楼缓缓飘来。

很香，而且很提神，有点像是浑身淋了印度神油的感觉。

别问为什么知道印度神油什么感觉，问就是做医学实验，尝试用各种药品拯救一下失落的男人和女人们。

顾不语忍不住抖了抖两下身子，爽！

但他立刻反应过来，马上从贤者模式退出，继续摆出一副恐惧且浑浑噩噩的模样。

再看身遭的病患，大部分都和他一样的表现，只有一两个人，满脸贪婪的吸取着淡白色烟雾，脸上泛起红润的光泽，显然是到达了巅峰，有些不能自已。

没等顾不语多想，那四个早就在警备状态的守卫猛然冲出，一人一个掌刀将所有病患打晕。

顾不语身体刚要反抗，忽然想到了什么，浑身的肌肉松弛下来，顺着守卫的攻击躺倒在地板上翻着白眼昏迷过去。

昏迷前，顾不语看到先前那几个表现“异常”的病患，被医护人员当场抬走，径直上了六楼，以及朦胧中传来的一段对话；

“看来这次又有不少的实验对象了，也不知道，有了如此数量的小白鼠，又能有什么进展呢。”

“谁知道呢，抓紧排查，不然等下让老板不开心了，你我都得遭殃！”

意识渐渐模糊，后面的话语，顾不语没来得及听清楚就彻底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