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凌晨,天微微亮。
顾不语还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还没看清眼前的状况,房间内的所有人连同他一起被全副武装的守卫驱赶到了一楼的大厅。
一楼大厅原本是空荡荡的,此刻却被密密麻麻的人影给占满。
除却各个楼层的病患外,还有数量相当庞大的守卫,远超过顾不语之前见到的每一次。
在人群的正前方,有不少双手被束缚在身后的病患,他们身上的病号服都被印上大大的死字,被满脸冷漠的守卫看管着。
“啪!”
一声轻响。
一楼的点灯全部开启,刺眼的灯光瞬间照得顾不语睁不开眼睛。
“咳咳,最近咱们的患者中混进了不少外来人,今天呢,正好抓到不少,特地给你们展示一下我们对付外来人的手段。”守卫身后,一个穿着深黑色西装,戴着金边眼镜,一头棕红色头发的男人穿过人群走了出来。
他的相貌平平无奇,手上拿着一张精致的手帕捂住鼻子,发出来的腔调略显尖细。
从守卫们恭敬的眼神来看,西装男应该是地位不小的头头。
“当然,我说的话有些人可能没听懂,但也有些人心里是清楚的,我们一起来玩个游戏怎么样?”西装男露出和善的微笑,从守卫的手里接过厚实的铁棍。
“咣。”
西装男的手高高挥起,以打高尔夫的动作将铁棍举过头顶,猛然下辉,一棍子砸在跪坐在人群正前方的病患身上。
让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传遍每个角落,受到重击的病患闷哼一声,直挺挺的躺倒在地板上,口吐鲜血。
人却已经是断了气。
“哎呀呀,真是不抗揍呢,也不知道你们的身子骨会不会硬朗一些,能扛得住这铁棍的威力。”西装男保持脸上的笑容,将带血的铁棍在另外一名病患的衣服上擦了擦。
那名病患浑身一抖擞,人没跪稳,满脸惊恐的抬头看向西装男。
“咣。”又是一声闷响。
病患应声倒地,鲜血流了一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人群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管是正常的亦或是不正常的,此刻都憋着不敢大喘气。
“我这个人最讨厌在我做事的时候旁边的人不认真了,你们认真点,我肯定不会这么残忍的。”由始至终,西装男的脸上都有那淡淡的微笑。
只不过那笑容在顾不语等人看来,简直是魔鬼的微笑,透露着渗人的寒意。
前方跪着,双手被捆绑在身后的人目测还有四十人左右,不少人面露恐慌,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求饶。
也有一部分人冷眼看着西装男,若是眼神能杀人,西装男估计已经被杀死几百上千回了。
“现在嘛,给你们一个机会,我知道混进来的外来者远远不止你们这些人,只要你们能在人群中指出一个和你们一样的外来者并且让我们验证成功的话,就可以免于一死。”
西装男悠闲的用手帕擦拭手上沾染的鲜血,来回在那群人面前踱步,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顾不语心里一凛。
这招不可为不毒,先杀鸡儆猴用残忍的方式杀掉两个,在所有人的心里埋下恐惧的种子,再在他们绝望的情况下稍微撕开一丢丢光明。
哪怕他们心里清楚,西装男的许诺不过是空头支票,兑现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可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就像买彩票一样,明知道亿中无一,却仍旧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西装男也不指望所有人都会站出来指认,但只要有一个人这样做了,他在顺势放第一个人一条生路,那么接下来就不用他动手,主动指认的人就会成群成群的出现。
“来,你先说。”西装男停下在一名女人面前,女人脸色苍白,看到西装男时忍不住浑身发抖。
“我不喜欢杀女人,所以希望你能自觉点,这样的话大家都比较轻松,你说对吗?”
“你...真的会放我离开吗?”女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不要质疑我的话,更不要跟我讨价还价,你看看,这里这么多人,不要因为你的磨叽而丢掉了唯一的机会,我可以选择的人有很多,但你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西装男用食指调了调女人的下巴,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一丝血迹沾染在女人的下巴,女人看了看身边跪着的人,再看看人群中某些她自己清楚的“外来者”,先是点点头,然后又猛然摇摇头。
“我...”女人似乎一直在进行心理斗争,没做好到底要不要供出同伙的打算。
“别急,慢慢来,你的时间...嗯,还有三十秒。”西装男缓缓握紧手边的铁棍,脸上虽然带着微笑,眼神却逐渐充满杀机。
“5...4...3...2...1”
“他就是,他就是。”女人最后还是没挺住,指着人群稍后方的一个男人说道。
男人被指认的第一瞬间,脸色大变,却又立刻恢复如常,懵懂的表情似乎是在告诉西装男,他只是个普通患者,不是女人口中说的“外来人”。
“这样啊,很好,如果验证他是,你可以不用死。”
西装男用力挥了挥手里的铁棒,带起呼呼的风声,然后一步步朝着男人走去。
随着西装男脚步越近,就连离歌都能看出来男人此刻在强行镇定,藏在背后的手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是外来人吗?”西装男眯着眼笑道。
或许这就是笑里藏刀的由来吧,顾不语看见西装男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杀机,显然无论男人回答是活着不是,都难逃一死。
“啊...额...好玩...”男人额头的冷汗都滴下来了,还在装傻充愣,企图蒙混过去。
“你们不傻,我也不傻,所以,不要把我当傻子!”
话音刚落,铁棍应声而起,干脆利落的照着男人的头劈下。
男人下意识的用双手去挡,换来的结局就是双手无力的耷拉下来,脑袋也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歪向一边,眼里带着残留的最后一丝恐惧,再也没有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