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泪含于睫,“娘,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只想纠正这个错,为何不可以?从成亲至今,汪翰没碰过我……”
汪翰竟没碰她?
她余氏的女儿哪里不好,入得厅堂,赚得了钱,就是礼仪规矩也是经宫中嬷嬷教导过的,,可汪翰却因她父祖是猎户,而她母亲做了商贾,便瞧他不上。
“娘,他不喜我,我便休。既然他真心欢喜的是他表妹,当初为何要去冯家求娶?他娶我却满心嫌弃,满心厌恶,他一面瞧不起我这个猎户女、暴发户,一面又想我用自己的嫁妆来补贴冯家,想让我赚钱替他们汪家解危,却无法给我应有的敬重。”
冯昭说得果决。
她似听到一个心碎的声音,更有什么豁然开朗,是原本的灵魂想通透了吗?
“他不喜我,我便休。”为何要一味的付出,就算付出了一生,也未能挽回汪翰对她的一分真心。
汪翰瞧不起她,汪诗仇恨着她,就连胡氏看着她时也难掩眸中的鄙夷,甚至连汪词都可以瞧不起她。
她不需要旁人待她如何,但丈夫的态度很重要。
汪翰既然无法善待她,她为何不能要求离开。
余氏道:“昭儿,这次娘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冯昭痛苦摇头。
她只想和离,她只想与汪家断得干净。
她和离后,不会连累娘家妹妹,大不了自己单独立一个户头生活,天地这么大,既然有她冯昭,就定有一个真心爱她的人。
她还不到十六岁,到今岁十月才年满十六,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甘心委屈自己。
余氏道:“陆奶娘,小心照顾大姑娘!桔子、杏子今儿在我跟前服侍,听我差遣。”
冯昭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与委屈,她一定会替女儿讨回公道。
“娘!”
冯昭大唤一声。
余氏出了珠帘门,“昭儿,你不能因遇到一点波折就放弃自己的婚姻。你外祖母曾对我说,婚姻就像是用惯手的物件儿,不能因为坏了、损了一点就丢弃,有时候修修、补补一样可以用。”
“汪翰他嫌弃我……”
“世间的婚姻,两情相悦的有多少?真正能满意幸福的有多少?就说我与你爹,都说得婚姻得宜,可也让你爹早早地去了。如果我与他的婚姻多些不顺心,如果这样可以换他活得长久,我宁可他对我厌恶几分……”
这是她母亲对婚姻的看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欢喜了汪翰,可汪翰却是被汪德兴逼着去一品楼。她动了心,汪翰的心却系在胡秀秀身上。在爱情的世界里,她是汪翰与胡秀秀间的第三者;而在婚姻之中,胡秀秀是那个插进来的人。
于情于婚,难言谁对谁错。
胡秀秀与汪翰,是在利用她。
她所拥有的一切,让她成为他们利用的棋子。
余氏唤了桔子、杏子过来,吩咐了几句,两个丫头分开行事。
昨日,余氏为了汪家的名声退让,结果汪家就再次做出这等打脸的事。
汪翰使了外书房的丫头来禀,说得明明白白的,说他要在外书房读书歇息,可回头,他就爬了自家表妹的院墙,还闹得满府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