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金女郎”是一部美国的黑白片。
丁远森看的兴致寡然,一点意思也都没有。
就看到一群人在那说着英语。
可身边的许莹,却看的津津有味。
到了动情处,甚至都还哭了。
这有什么好哭的啊?
丁远森实在弄不明白。
在那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可还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任务啊。
丁远森是真正把它当成了自己的任务。
好不容易等到一部电影结束,丁远森如释重负。
许莹的眼眶居然还是红的:“太感人了。你说呢?”
“啊,对,感人,感人。”
丁远森口不对心的说道。
感人?
整部电影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感人的地方在哪里?
可当着一个小姑娘的面,总也不能这么说是不是?
“谢谢你请我看电影。”许莹却忽然又笑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好,好。啊,不,我请你,我请你。”
“不行,你请我看电影,轮到我请你了。”
面对一个小姑娘的邀请,再加上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丁远森就算再不乐意也答应了下来。
许莹请他吃饭的地方,是家面馆。
“不是吧。”丁远森都忍不住抱怨起来:“你就请我吃面啊。”
“这家的面浇头,特别好吃。”许莹却认真地说道:“爸爸经常带我来这里吃的。”
“再好吃,那也是吃面啊。”丁远森嘀咕着:“好歹请次客,也不请我吃大餐。”
许莹一点都不生气,却反而越来越觉得丁远森这个人有趣了。
报社里,生活中,不知道多少人想请她吃饭,她都一律拒绝了,现在她主动请人吃饭,可是这个男人居然还在埋怨?
这个特务,和别的特务真的不一样。
这家面馆是无锡人开的,吃的都是无锡口味的菜。
点了几个面浇头,一个是酿面筋,一个是糖醋排骨,一个是什锦面筋,全都是无锡的特产,再加上一个咸菜炒笋丝,两碗面。许莹还叫了一壶绍兴黄酒。
伙计除了上了黄酒,还在一只碗里倒了一些白酒,放到了两人面前。
“什么意思?”丁远森只觉得莫名其妙:“又黄酒又白酒的?”
“不懂了吧?”许莹拿起白酒,在面里稍稍倒了一些:“汤面放的时间长了,容易成坨,无锡当地方言叫污了,放点白酒,等到想吃的时候,面是面,汤是汤,口感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
还有这个说法的?
丁远森也半信半疑的在面里倒了一些白酒。
夹了一直酿面筋,吃了一口:“好甜,不过真的好吃。”
无锡菜都偏甜,对于很多北方人来说,初次吃到很难适应。
至于原因,据说是在古时候,能够吃上糖的都代表着有钱人家,放的糖越多代表这家人越有钱。
发展到了后来,一道西红柿炒鸡蛋,当厨子的如果不放糖,本地人嗤之以鼻,这饭店也别想开下去了。
还有最着名的特长小笼馒头,更是甜的发腻,外地人吃了难以入口,本地人却是赞不绝口。
北方人管有馅的叫包子,没馅的叫馒头,可是无锡人不管有馅没馅,一律呼之为“馒头”:
肉馒头、菜馒头、小笼馒头
许莹笑靥如花:“都说了这家店很好吃的。”
吃一口菜,喝一口黄酒,还是蛮有滋有味的。
许莹也大概说了一下。
他们许家祖籍是无锡人,从许元及的爷爷开始就到上海来发展了。
无锡距离上海很近,去上海讨生活的人极多,比如大名鼎鼎的荣家,而且他们大多一开始经营的就是纺织业、面粉业。
许家一样如此,许元及的爷爷从一个学徒开始,学徒十年,卖身十年,慢慢的升到了大伙计、掌柜的,拥有了店里的股份,然后分红,攒了一笔钱自己出来做买卖,最终有了许家后来的气候。
谁都不容易。
“你呢?”许莹反问道。
“我?”
丁远森怔了一下:“我没什么,我从小是个孤儿,后来进了单位,做现在的事,其它的,也没什么了。”
“你是孤儿?”
“是啊,孤儿。”
“对不起。”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从小在马戏团的那段经历,早就把丁远森给磨练的百毒不侵了。
有的时候,有人骂他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丁远森也不说别的,就是一个字:
干!
打到对方求饶认错为止!
“对了,有件事我得和你说”
丁远森想着,还是别瞒了,反正许莹早晚会知道姜冬妮的事,干脆,自己先说了,省得以后麻烦。许莹听了,顶多是和自己翻脸,以后再不找自己就是了。
这样也好,反正自己目前也没有成家的打算:“我那个我有一个女人”
“你,你说什么?”许莹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真的!”
既然开口了,丁远森也不再顾虑什么:“她叫姜冬妮,是个苦命的人”
他把自己和姜冬妮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就是这么回事,我不想骗你。”
许莹面色惨白。
她怎么也都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在外面早就有了女人了。
看她这幅样子,丁远森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我知道了。”
许莹忽然变得平静起来:“丁先生,谢谢你请我看电影,陪我吃饭,您工作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成,这就算是说清楚了,许莹这意思,是大家以后也别再来去了吧。
对不住了,姑娘。
马上,就是血和火的开始。
自己的这条命,还不定能够留到什么时候呢。
“你,你,你把我气死算了!”
周伟龙拍了一下桌子:“你在外面有女人,和人家姑娘说了做什么?”
“我就不想瞒着她。”
“放屁。”周伟龙骂了一声:“你在外面有女人,我也有所耳闻,但对方不是组织里的吧?我也就懒得理你,可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自己说出来了。我说,你是蠢,还是故意的啊?”
“不是啊,我就是。”
话还没说完,电话响了起来。
周伟龙接起电话:“知道了。”
随即挂断电话,对丁远森说道:
“你个蠢货,这事暂时不说,晚上和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