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良不由抽了下嘴角,他现在算是发现了。这文亭里头个个都是人才。有脸皮厚如李凡殊的,有倒霉如那礼笔的,还有眼前这个,干脆把高腿子演绎出到了更高境界,简直是人才中的人才。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古香古色的世界里头还“忠实粉丝”这种说法的。
这人怕不也跟他一样是穿越来的哥们吧.......
姬良狐疑地望了眼前这人一眼。
突然——
姬良说了一句令在场的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喂,2077又跳票了。”
“还他娘跳——?!”
卢邻曲下意识地说出半句话,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赶忙生生把后头的话给咽回了肚子。
“盯——————”
卢邻曲几次想要逃开,但都被姬良的目光死死锁定了。
见逃不过了,卢邻曲只好发挥出自己上辈子十八线影帝的天赋,硬着头皮轻咳了一声:“咳咳!”
双眼中露出困惑的神情,不解地问道:“额...敢问世子。这2077所谓何物?”
姬良则是一脸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的眼睛,半响后悠悠说道:“卢公子,本世子可从未没说这2077是个东西。看来你倒是听清楚的嘛。”
此话一出,卢邻曲顿时身形一僵,大豆般的汗珠从额头滑下。
本来姬良还只是无聊,想试试而已,没想到还真给他瞎猫遇到了死耗子。话说这哥们的演技能不能再烂一点啊.......
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了良久,一时间整个【千秋亭】中都充满了焦灼的气息。
而在一旁的南宫千文和姬黎月皆是心头一紧。
不过一个是兴奋,一个是担忧就是了。
见再不开溜就没法溜了,卢邻曲突然灵机一动,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哀嚎:“哎呦呦——我这肚子啊——!估计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世子在在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只是这才转身走出半步,他身后的姬良便已经缓缓抬起了手。
“来人啊,送卢公子去我府上,给他一间最大号的茅房伺候。”
*
挥手告别被五花大绑带了下去的卢邻曲。
现在只不过是才刚刚入夜,文会还在继续,而他姬良也还没有赚够钱。
如今搞定了文亭,那么还剩下琴、棋、画三家冤大头。
不过这次姬良就学聪明,虽然直接啪的一声给这些人统统打脸的感觉很爽,但是对钱包可太不友好了。因此这次,姬良让打算对赌的都先往前站上一步,有一个算一个,都乖乖准备被小爷我薅上一轮羊毛吧。
这一次比的是棋艺,有些出乎姬良意料的是。他还以为刚刚自己这么小露一手后,想要来拿他这五百两的人数会大大减少,没想到唰唰的“棋亭”里的人直接站出来了一大半。
不过想来也是,这些人都是自命不凡的青年才俊,没人愿意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输给了一个废物。
桌上的文房四宝很快便被小厮撤了下去,换上了一副棋盘,两盒黑白子。
望着棋盘,姬良搓了搓下巴,提议道:“今日夜已深,就算是比试残局也没有时间。不如我们换个新玩法?”
“新玩法?”
说话人的是棋亭的主人,姓路,名人甲。
“不错。我称呼它为五指棋。棋子无气,不必提子。只需横、竖、斜任意一条线连成五子变算赢。其余规则与围棋基本无异。”
说着姬良将妹妹叫了过来,自己执白子,妹妹执黑子,两人按照着方才姬良所讲的规则下了一轮。
因为规则很简单,众人也是一看便学会了。想着自己浸淫多年,不过是如此这么简单的规则,要把这世子杀得片甲不留还不是易如反掌,一时间纷纷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只是他们没有想过的是,即便是围棋的规则也不见得多难,但其中的变化却是天上繁星加起来也不够它的零头。
五子棋也是如此,看似简单实则变换万千。
当然姬良也不是专业的,但回想起高中那时——
400字的方格纸,除了写作文外,最大的用处就是同同桌下五指棋了。一到晚自习时更是如此,要是老师不在,一晚上就能下完一本的方格纸。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姬良眼中也不由露出了怀念的神情。而这一切都被一旁的南宫千文看在了眼里。
而这头路人甲已经兴致勃勃地撸起了袖子,打算大干一场。
姬良见他一副自信的模样,不置可否地一笑。实话实说,若只是这么简单的同这些人下五子棋,恐怕不过几局自己就会输给这些浸淫了棋道十几年的高手。
然而五子棋同围棋最大的不同是,它是有必胜之法存在的。
若无禁手,黑子必胜。
但自己又怎么可能给这些人按规矩来呢。
果不其然的,不出半刻钟手一直手执黑子的姬良,一连十六连胜,未尝一百,杀的棋亭几人片甲不留。
缓缓落子,又是黑星五连。
“路公子,您又输了。”这已经是路人甲输的第五把了,正所谓人菜瘾大正是如此。
路人甲气愤地挠了挠头,他已经快想出破局之法,只要:“再来一盘!下把我一定可以赢!”
然而姬良却默默地把自己的棋盒盖上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莫不是怕输给我了!”见姬良不下了,路人甲立马就急了。越发笃定肯定自己马上便能赢棋了。
姬良上下打量了路人甲一番,微微一笑:“恐怕不是本世子不想下,而是路公子您......已经输无可输了吧。”
被姬良这么一提醒,路人甲才猛然惊醒,低头望了望身上。银票、玉佩、佩剑.......自己身上能输的东西已经全部输了出去了。
回头望向棋亭的其他几人,想要同他们借点钱。
然而放眼望去皆是输得身无分文,甚至好几个人连身长的长袍都给输了出去,只剩身上一件单薄的内衬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可否服气?”姬良捧起妹妹递来的热茶,轻抿了一口。
事已至此。
这路人甲倒也是坦荡人,拱手作揖行了一礼:“陆某技不如人,是世子您赢了。”
姬良满意地摇了摇白扇,那么如今只剩下画、琴两亭。有些疲惫地松了松肩膀,倒不是下棋累的,而是这手啊,拿银票拿得手都酸了。
“那么下一场,本世子便以手中白扇作画。区区拙笔,还望能如得了兰小姐的眼。”
画亭的主人,姓兰名音,龙城兰家的三小姐。泰山文会中为数不多的女子,并不同南宫千文和姬黎月那般美得沉鱼落雁,尽管平凡,却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传闻她笔下的画,称作“落笔生花”也毫不为过。
不过姬良也不慌,想当年整个班级三年下来的黑板报可都是他一人承包的,一手国画在小学时还拿过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