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参加音乐节？”

白子钰点点头，阿谧剥着橘子很平淡地回应：“那挺好的啊，想去你就去参加呗，你不用跟我说。”

白子钰咬了咬唇，低声开口道：“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

阿谧抬头看向他，白子钰对上阿谧的眼神有些怂，但还是在心里给自己暗自打气，顶住心里的紧张，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我想去参加音乐节，和你一起。”

“不要。”阿谧果断拒绝，“我说了太吵我不会去的。”

“陪陪我也不行么？”

白子钰弱声问着，阿谧随意一瞥，就见他跟个被抛弃的小兽一样，可怜巴巴的。

虽然不想让小孩儿露出这种表情，不想让他不开心，但……阿谧实在是对太吵的地方没有半点想去的兴趣。

“到时候我送你到车站，这件事没得商量。”

阿谧把黄澄澄的橘子送进嘴里后就去厨房里准备午饭去了。

最开始家里大小事务都是白子钰在做，即使阿谧想做都会被白子钰抢着做，可是阿谧觉得自己不是残废，她有手有脚的也可以自己做，便开始身体力行地告诉白子钰她不需要他的伺候。后来两个人轮换着做家务，倒也还算和谐。

“那我不去了。”

白子钰的嗓音带着哭腔，阿谧转身，就瞅着男生眼圈子红了眼圈，委屈地盯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为什么不去？你不是想去么？”

阿谧蹙着眉问。

“你都不去，我去还有什么意思。”

白子钰咬着牙说，他此刻觉得难受极了，眼睛很涩，鼻子很酸，最难受的还是他的心。

他抱着多大的希望，现在就有多么的绝望。

或许他对她来说也不是很特殊，也不是有多么重要。

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白子钰抬手擦掉，但却越流越多，后来他索性放弃，任由他们一滴滴滑落。

阿谧放下手里的菜刀走过去，捧起他的脸，皱眉问：“你哭什么？”

白子钰眼泪流得更厉害。

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是自作多情，只有他一个人在感情里痛苦不已，而给予他温暖的女孩儿却从来都是在感情之外。

这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而看得到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你说话啊，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白子钰哽噎了一下，问：“阿谧，你可有喜欢过我？”

阿谧一愣，随即松开了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然而她退无可退，一只大手早已揽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了怀里。

“不喜欢，我也不会放走你的，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

“什么时候？”

白子钰低下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失落道：“你真的不知道么？”

“……”

“我从来都没有遮掩过自己对你的感情，我的弟弟，同学，朋友都知道，可只有你不知道，你是故意熟视无睹的么？”

白子钰抱紧她，“我喜欢你，阿谧，最喜欢你了。”

“你真的清楚你对我的感情是男女之间的么？”

白子钰看向她，额头抵额头，十分认真：“我当然清楚，想和你那个，结婚，生孩子，只想和你。”

阿谧头痛：“你不能喜欢我。”

“为什么？”白子钰不解，“是我哪里不够好么？还是你不喜欢我就让我也不喜欢你？”

“感情是我自己的，你没有权利让我不喜欢你。”

阿谧一愣，喃喃道：“感情是自己的……没有权利……”

眼前骤然出现了许多画面，心口传来钝痛，阿谧白着脸抓紧了白子钰胸前的衣服，没有压制住的痛呼被白子钰听了去。他低下头，盯着阿谧苍白的脸色，紧张地问：“怎么了？突然的是怎么回事？”

阿谧双手扯着他的衣服，凑到他的耳边断断续续说道：“我……不能……就这样……”

“什么？”

“就这样……”动心……

最后两个字没有说出口，阿谧便直接昏倒在了白子钰的怀里。

……

阿谧再一次住进了医院，这一次医生仍旧查不出任何病因，白子钰不相信，如果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昏倒三次。

每一次都查不出任何昏倒原因，这可能么？

“先生，我们医院的设备都是最先进的，准确高效，不会说有检查错误的情况。”

“那她昏倒也要有一个原因啊。”

医生看了一眼昏睡的阿谧，对白子钰建议：“先生，或许病人知道些什么，等她醒后，你可以问问她。毕竟这种情况她或许之前会经常遇到。”

白子钰皱着眉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了阿谧一眼，点点头：“好，我会问问她的。”

阿谧再醒来，时间已经过了一天，她侧了下头正好对上白子钰的眼睛，白子钰给她倒了杯水，阿谧起身接过来，慢慢地将热水喝掉，才好受了一些。她把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躺回了病床上。

白子钰盯了她好一会儿，说：“医生查不出你昏倒的原因。”

“正常，查出来才有问题。”

白子钰默默握紧拳，继续说：“你是不是知道自己昏倒的原因？”

阿谧看着白子钰，“你还想问什么？”

白子钰怔愣了一下，神色晦暗地继续说道：“你身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说实在的，我以为在一年前我醒来后你就会问我的。”

毕竟四年前她昏倒的时候，身上空无一物，没有看到身上的伤痕才是说不过去呢。

“……”

阿谧反问他：“那你看到我胸口处的伤痕了么？就是心脏位置的。”

白子钰点点头。

“我刺的。”

白子钰骤然瞪大了眼睛，他颤着声问：“为什么？”

“白子钰，你就没有怀疑过我不是叶谧吗？”

白子钰僵住，他诚实地回答：“怀疑过的。”

“所以你现在要告诉我你不是真正的叶谧了是么？”

“我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我叫谧，就一个字，我早就死了，死后的鬼魂附身在叶谧的身上成为了她。”

白子钰白着脸问：“你是要离开了么？是要离开了所以才会无缘无故地昏倒么？”

阿谧扬了一下眉，白子钰以为他自己说中了，大手急忙抓住阿谧的小手，大吼道：“我不准！说好了要一直陪我的！我不准你走！”

“……我还没说完呢。”

阿谧的手挣了挣，没挣开就也放弃了。

“我呢，感情不能自己做主就直接用刀刺进心脏，用心头血弄了个封印，昏倒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封印的缘故，我是疼昏过去的。”

“封印……”

白子钰看向她的胸口，“所以你一辈子都不会动心的是么？”

阿谧看了白子钰一眼，“或许。”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白子钰率先开口：“那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这对你并不公平。”

“我只要你回答要和不要。”

阿谧略微复杂地看向他：“你真的确定要这样么？”

“我只知道我喜欢你，而你也曾答应过我要一直陪着我，你是我的，我是一直这样认定的。”

“……给我点时间。”

“好，你想好了可以随时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