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还真的是你?”
她忍不住冷笑,简直要跌破眼球。还真不愧是傅煜辰,一如既往的敢作敢当。
可笑她白白忍冻挨饿,四处奔忙那么几天,原来背后下套的,竟是这个躺在豪华套房里醉生梦死的傅煜辰。亏她打了他两天的电话,短信里说尽了好话。
她气的心肝肺几乎都要爆炸,可气也没办法,她只能忍。在傅煜辰面前卖惨,也只会让他更加高兴罢了。
她疲惫的释了口气,对着他道,“傅煜辰,你有什么气就冲着我,我弟弟他又没有得罪过你,你整他做什么?他不过才十八岁,你这样害他是想让他坐牢吗?我已经够惨了,你又何必非要把人往死里逼?”
傅煜辰猛地就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顾向阳没有做错,可他当年又做错了什么?
顾向阳才十八岁?难道他当年锒铛入狱的时候不是十八岁?
他把人往死里逼?难道她就没有过?
他双眸一点点染上猩红,最后几乎要喷出火,“顾星光,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弟弟的牢坐定了。”
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懂他的痛。
她愕然睁大了眼,愤怒的攥着拳头质问他,“为什么?凭什么?”
他看向她却是冷笑,“看顾向阳不顺眼行吗?”
“所以呢?看不顺眼就可以随意陷害别人,让他去坐牢?”
她再次刷新了对傅煜辰的认知。还真是……
无下限的卑鄙无耻。
她瞪了他半晌,只能将愤怒的情绪稳住,开口祈求道,“傅煜辰,求求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他阴冷的目光朝她看过来,他就是想让她也尝尝,被人诬陷坐牢是什么滋味。
她脑子嗡的一下炸开。
她原以为傅煜辰这样做,不过就是逼自己向他低头而已。可现在看起来却并不是,他是真的是想让向阳去坐牢。
她几乎想要发疯。可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不能失去理智。
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可声音发出的那一刻却还是忍不住的颤抖,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格外认真的说,“傅煜辰,我真的不知道我曾经怎么得罪过你,或者伤害过你,可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说到这里时,她眼睛已经泛了红,声音也哽咽起来,身子微微的发着抖,“傅煜辰,我妈死在你的手里,我爸坐了牢,顾氏破产。我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弟弟了。冤有头债有主,他并没有得罪过你,你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
他猛地回过身盯住她,冷冷地笑了起来,“顾星光,你妈的死也好,你爸坐牢也好,这些不过都是你的报应,是你咎由自取。”
“我咎由自取?”她癫狂的笑起来,刺红着眼质问他,“傅煜辰,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顾星光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你害死我妈弄得我家破人亡,仍旧不能让你解恨?”
她浑身都在颤抖,几乎声嘶力竭,他却只是错开视线,不再言语。
这就像是她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任凭多大的力气都无用武之地。
她眼泪决堤而出,看着他又问,“好,就算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我罪恶滔天该被枪毙,那我是不是也有权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也好让我死的瞑目?”
他一下子冷笑起来。
看吧,事到如今她还是没有记起他来,真的是一点都不记得。
所以呢?
只要记不得,就可以被原谅吗?
不,他也只会更恨。
“顾星光,你是真的该死。”
他再次侧过头来,面容近乎扭曲。
她呆呆的看着他,他的眼里却全是恨,浓烈的让她心惊。
她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真是她的错,她真的曾伤害过傅煜辰,哪怕让她以死谢罪都行。
可是,他不该要她母亲的命啊,更不该将对她的恨牵连到她无辜的家人身上。
他说的没错,该死的人是她才对。
她无力的笑笑,“好,那你就说,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弟弟。”
他收回视线,语气更加的无情,“顾向阳偷钱的事证据确凿,警察都认定的,你找我又有什么用?”
“证据确凿?”她凄凉地笑着,“傅煜辰,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别和我说什么证据确凿。”
他不说话了,回过头慢条斯理的喝酒,一口接一口。
她最终是忍受不了,膝盖一点点的朝着他弯了下来。
“傅煜辰,我跪下来求你行吗?向阳是我最后的亲人,只要你肯放过他,让我立刻去死都行,可以吗?”
她果然就真的在他脚下跪了下来,如此的卑微,如此的屈辱。
他用淡漠的目光看着她,视线却一点点变得模糊不清,胸口似有什么东西在堵着似的,闷成了一大团,堵得他几乎没有喘息之力。
他分明那么恨她,那么恨的。
恨她为什么要在绝望中给了他那片刻的温暖,更恨她为什么又无情的将他打入万丈深渊。
顾星光,若是没有那片刻的温暖,或许,我也不会这样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