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水兰霜说话,芸婵先扑身跪在老夫人面前痛哭:“老夫人救命,二小姐和二公子要把我赶出水府呢!”
水老夫人见芸婵哭得楚楚可怜,发怒对水兰霜怒喝:“反了天了,她虽是偏房,但总归是长辈,你们怎敢如此放肆折辱她,你们……”
这时老爷和夫人,还有霍姨娘也都忙忙跑过来了。
他们尚不知发生何事,霍姨娘忙问水洛城:“你和二小姐在干什么?”
水洛城年轻气盛,便冲口说道:“芸姨娘叫人跟踪大哥,她来书房是盗了大哥和人往来的密函。”
“什么密函?”
水老爷一头雾水,转头看着水正然。
为了水正然的安全,水兰霜姐弟一直瞒着他,水正然此刻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懵懂摇头:“我、没有什么密函啊!”
水兰霜也来不及和大哥争论,大声道:“那密函现在就在芸姨娘怀里,拿出来看一看就知道我们所言真伪。”
众人都疑惑看着芸婵。
老夫人道:“你穿成这样来书房,究竟拿了什么?”
水兰霜眼射利箭盯着芸婵,芸婵惨兮兮回答:“我、我是因进来老爷官复原职,合家安宁,所以画了经幡酬神。”
“她胡说。”
水洛城大叫:“你敢拿出密函给大家看吗?”
老夫人和老爷都道:“那你就拿出来个大家看看,若真是经幡也免了你的嫌疑。”
芸婵苦着脸:“禅寺师父说,经幡若是见了天光就不灵了。”
“胡说八道。”水兰霜凛然正色:“若心端身正,即便是鬼画符也会令,怎么姨娘不敢拿出来么?”
“好,我拿。”
芸婵似下了决心,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函外皮的薄卷,所有人眼睛都盯在她手上。
只见芸婵慢条斯理打开封皮,露出里面画了五彩花纹的经幡。
竟然真的是经幡。
水兰霜和水洛城都呆住了。
老夫人则横眉怒目看着水兰霜:“暖儿,我听说这些时日你替水家力挽狂澜,是个能干的孩子,但我们毕竟还是有礼数的大家,你对芸婵也忒苛待了吧?。”
“我……”
水兰霜欲辩无词,忽然她才反应过来,芸婵这个时候才来书房,还有刚才推磨时间,原来都是在等老夫人回来。
她定是发觉了什么,才将暗中接回老夫人,计就计反将了水兰霜一军。
老夫人一向偏疼娘家人,现在水兰霜束手无策,只好忍怒认错:“是我错了,请奶奶责罚。”
老夫人:“看在你救了水家份上,我也不重罚你,就去佛堂罚跪一天,静思己过吧!”
“是,暖儿领罚。”
水兰霜抬头看向芸婵,她脸上虽还怯弱委屈,但眼里有掩不住的阴毒得意。
水洛城责备老夫人罚去书房抄写经书一百遍,姐弟俩一时大意反被算计,都灰头土脸去受罚。
佛堂上,水兰霜才不肯罚跪,她叫贴身丫鬟翠烟在门外盯着,自己则躺在团蒲上睡觉,一边思虑如何揪出芸婵。
正昏昏欲睡时,忽听脚步声走进来,水兰霜睁眼一瞧,竟然芸婵。
芸婵也没理会水兰霜,径自在佛前磕了头,然后将经幡供上香案,不无得意说道:“二小姐,我每次看到你都有种看到恶鬼的感觉,不知是我感觉太灵,还是你本身就恶呢?”
水兰霜冷声一笑,这个贱妇居然敢明面和她斗。
她立刻起身盘腿坐在团蒲上,淡声道:“当着菩萨,不说假话,这佛堂里若有恶鬼,最好立刻下十八层地狱,拔舌剜心的苦,想必姨娘不用尝吧?”
芸婵心里有鬼,听了这句话不觉浑身一颤,转头盯住水兰霜。
“好一句当着菩萨不说假话,二小姐,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阿卢挨了打?你算计我,我就不能算计你?”
水兰霜才明白过来,原来芸婵早看出阿卢叛变,只怪她还是太过大意了。
芸婵磕头敬香后,靠近水兰霜,用杀人目光冷冷看着她:“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别和我斗,免得伤了筋骨嫁不出去。”
说完,芸婵扭身走出佛堂。
水兰霜双眼冒火,拼了命的仔细回想前世芸婵有什么可疑之处。
忽然,她想起芸婵房里有个檀木箱子,那是她唯一带过来的嫁妆,听说箱子十分贵重。
不仅是因为材质为檀木,更因箱锁是罕见的子母连环锁,要用专门的钥匙按次序旋转才能开箱。
想到这里水兰霜猛地一拍脑门,气自己可能是被燕明知气傻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才想起来。
很有可能箱子里装了些和水正然有关的东西。
这一次水兰霜不再轻敌,他和水洛城精心策划一番,找阿卢说服了芸婵的贴身丫鬟珍儿。
珍儿本是水府家生丫头,早就看不惯芸婵心术不正,一口答应帮忙逼芸婵开箱。
几天后,水兰霜故意给了珍儿气受,珍儿在芸婵面前哭诉,说二小姐如何盛气欺人。
芸婵本就恼怒水兰霜,顺口说道:“满府里谁不厌烦她,可她如今得老爷看重,一时也除不掉的。”
珍儿趁机献策:“二小姐跋扈无非是依仗老爷疼她,若是老爷不疼她了,那时候还不任人宰割。”
听了这话芸婵转转眼珠,浅笑:“珍儿,你可是有什么办法?”
珍儿摇头:“奴婢蠢笨,哪里有什么办法,但姨娘是个最聪明的,定能有办法。”
芸婵被奉承的飘忽起来,弯唇笑:“若要老爷不疼她,却也有个办法。”
说罢,芸婵叫珍儿到近前低低吩咐两句,珍儿点头不迭,随后匆匆走出门。
当天晚饭后,芸婵居住的院落里忽然惨声大作,珍儿惊慌失色的满府跑,传报老爷说芸姨娘旧疾发作。
原来这芸姨娘天生对一种豆蒿草过敏,一旦误食会满身起疹,疼痛难忍,所以府里饭菜都注意此物。
如今偏偏芸姨娘有过敏了,老夫人好满府众人都来探看,果见芸婵浑身红肿,看样子十分严重。
水老爷虽不喜欢芸婵却也有几分情分,见她如此也发怒问:“府里如何出现了豆蒿草,赶紧查出是谁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