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认出来,这上面是什么东西?”
皇上沉声质问,齐蕴宣捧着那一张碎步一脸的疑惑。
“这,这是儿臣的徽印,儿臣自然是认识的。”
皇上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的难看。
“宣王,你可知这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皇后也同样面沉如水,冷冷的盯着齐蕴宣。
想起刚才看到的,燕明知那伤痕累累的背,那些伤口就像是划在了她这个当母后的心上,痛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齐蕴宣摇头,看到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好看,也不敢随意答话。
皇上冷哼一声,直接呵道:“老二,你告诉他,这是从哪儿来的。”
离王躬身拜了拜,抬眼看着齐蕴宣,脸上有些为难,但又像是不敢违抗皇命一般,内心挣扎了片刻之后,还是选择了老实交代。
“这是从那些刺杀景王的杀手身上搜出来的。”
“不可能!”
齐蕴宣瞬间脸色难看的反驳,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离王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微微抖了抖肩膀,然后垂下了眼眸。
“本王没有说假话,这确实是本王带去的人从那些死尸的身上割下来的,不会有假。”
离王生怕自己的话被误会是作假,慌忙解释道。
一直默默旁听的燕明知也在这时候开口了。
“为什么?我以为宣王只是一时不能接受我这个兄弟,却没想到你竟然想要杀了我?”
燕明知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他眼中满是诧异,就像是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样。
水兰霜不着痕迹的看了燕明知一眼,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燕明知的意图,然而心念电转之间便反应了过来,燕明知想来应该是准备推波助澜一把了。
果然,燕明知此话一出,就像是直接就给齐蕴宣的罪状定了性一样,让人心中更加确定齐蕴宣对燕明知下手是有原因的。
尤其是燕明知此刻的面色看上去尤为苍白,身上因为刚裹好伤口,之前的染血的亵衣还未更换,看上去狼狈又凄惨,倒是让他的话显得更加叫人信服。
“你还想说什么?还想狡辩什么?”皇上有些痛心疾首的看着齐蕴宣,像是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儿子一样,眼中有着无数的失望。
“不,我没有,不是我啊父皇。”齐蕴宣根本不承认,然而所有的解释都在证据面前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将人给朕带下去,严加看管,待朕回朝之后,再叫人好好调查一番。”
根本不想继续听齐蕴宣的解释,皇上挥了挥手,直接就让李柯霈叫人将齐蕴宣给带了下去。
“父皇,你听儿臣解释啊,父皇,我是被冤枉的!”
齐蕴宣跪在地上,膝行至皇上身前,只是此刻的皇上心烦意乱,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王爷,还是请吧。”
李总管领着两个内侍官上前,拱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齐蕴宣还想再挣扎一下,却听李总管劝说道:“王爷,这事儿还是回去再说吧,皇上忙碌一天了也累了。”
这再闹下去,可就得视为不孝了。
齐蕴宣虽然有着万般委屈,却也只能选择暂时妥协。
他起身,冰冷又愤愤的目光瞪了一眼离王,正是因为他的栽赃陷害,父皇才会这般冷漠的对他!
随即,齐蕴宣又看了燕明知一眼,原本他们两人在自己眼中都是一样上不得台面,然而今日自己却大意的被这两人联手给坑了一把,等他回朝之后,等父皇查明真相知道他是清白之后,定然会将今日收到的屈辱,全数奉还给他们。
这般想着,齐蕴宣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被李总管叫人给带了回去。
齐蕴宣一走,营帐之中的气氛便显得越发沉寂了下来。
皇上坐着不说话,浑身都散发着叫人心惊胆战的低气压,皇后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燕明知的身上,离王微微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恐怕唯一感觉到轻松的,也就是燕明知和水兰霜了。
沉默了良久,皇上才猛的站了起来,正准备往外走去,皇后却轻声唤住了他。
“皇上,微林险些没了性命,还请皇上为我儿做主。”
皇后盈盈拜倒,语带哽咽。
水兰霜见状也随之拜了下去,虽未说些什么,但意思也很明显了。
皇上脚步顿住,停留了片刻之后方才留下了一句带着些许疲惫的话语。
“朕会秉公处理。”
说罢,皇上便大不离开营帐,很快外面便传来了摆驾回宫的呼声。
待皇上离开之后,离王也朝皇后拜别离开,皇后也询问了一下燕明知的身体情况,确定并没有任何大问题之后,也跟着离开去了皇上身边。
队伍开始准备返回王都,燕明知因为身上有伤,回城的时候也只能和水兰霜待在马车里。
来时兴高采烈,回时却有些败兴而归。
燕明知遇刺一事同行的官员们都知道了,虽然营帐之中发生的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但齐蕴宣乘坐的马车周围多了几个看守的侍卫的事,还是被其他人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
皇上同行,没有人敢在背后议论纷纷,但各自心里却已然开始猜测了起来。
难道景王殿下遇刺这件事情和宣王殿下有关?
这个猜测吓到了不少的人,也让不少人心中有了盘算。
回到王都,一众官员将御驾送回了皇宫之后才各自散去,燕明知和水兰霜也返回了景王府。
回到府上之后,水兰霜就赶紧让陈管事去将荀大夫给请了过来,让他帮忙再检查一下燕明知身上的伤。
虽然之前随行的太医已经替燕明知处理过伤口了,但论医术水兰霜还是比较信任荀大夫的。
等到荀大夫检查完,确定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水兰霜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我都说了,不是什么厉害的伤势,你偏不信。”
燕明知无奈的看着水兰霜,觉得她这般紧张过度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爱了。
“那还不是担心你?”
水兰霜嘟了嘟嘴,想生气又想着燕明知现在是个伤员,得让着点才行。
荀大夫去给燕明知抓药去了,水兰霜便打发翠烟跟着过去,顺便将抓好的药拿去小厨房煎好再送过来。
吩咐完了之后,水兰霜才和燕明知说起了今日遇刺的事情。
“你觉得会是宣王吗?”
水兰霜端起桌上的水壶替燕明知倒上了一杯温水,然后送到了燕明知的面前,燕明知本来想要自己接过去的,谁知却被水兰霜躲开了。
“我喂你喝。”
水兰霜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古灵精怪,她将水杯送到了燕明知的唇边,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就这么喝。
燕明知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
“我只是背上受了伤,又不是手断了。”
“我不管,让我伺候你一下嘛。”
燕明知是为了她才受的伤,若是不做点什么,水兰霜觉得心里会很难受。
两人四目相对,就这么对视了片刻之后,终究还是燕明知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