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

既然顾如聿跟陆可心互相看不上了，那也就再没了交谈下去的必要。

一路相顾无言，高速奔走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又回南城。

顾如聿对自己此次“投资”一天时间的结果表示很不满，也懒得再顾什么斯文礼节，知道陆可心拿到了陆景行的公寓地址，直接跟她说：“我有事，接下去不能再送你了。打车过去吧，司机把你放路边。”

说着，司机已经把车停了下来。陆可心扭头扫顾如聿一眼，意识到他突然要跟自己翻脸了，不得不下：“……再见。顾总。”

高妈妈被她喊醒，冠冕堂皇解释了几句，两人下车。

顾如聿再没跟她和高妈妈说一句话，两人前脚下去他后脚就让司机飙了出去，那速度，仿佛车上终于下去了个垃圾似的。

陆可心在路边打了辆车，按陆景行发的地址赶去了他的公寓。

高妈妈把行李放下，陆可心让她洗了个澡，带她出去吃晚餐。

南城的傍晚，街道车水马龙，街景流光溢彩，一切都欣欣向荣生机勃勃。

高妈妈在小地方待了一辈子，初入这样的环境，不禁处处觉得新奇和小心。

陆可心带她去商场吃饭，想着吃完饭可以顺道逛逛帮她买两套衣服。不想二人刚进商场，刚踏进电梯，高妈妈肾病犯了。

脸色疼得像猪肝，乌紫乌紫靠在墙上一动不敢动，陆可心一个人拉不住她，只能找商场工作人员帮忙打急救电话……

手忙脚乱去了医院，高妈妈被送去急救，陆可心找相熟的医生问具体诊疗办法。

医生说，到了她现在这个阶段，除了一边透析一边等合适的肾源换肾，目前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陆可心问透析一次多少钱，医生说，半个月透析一次，如果没有医保报销，每次大概两万。加上平时吃药，复查，日后换肾，大约花下来八十万左右。

八十万，对于以前的陆可心来说不算个事。但对于目前的她……

从医院出去，陆可心迫不及待给4s店打电话问车修好没有。顺便问车子目前的市场估价。

店员告诉她：“车子明天上午修好，不如你明天过来一趟吧。二手车回收得检查配件再估值，很多东西得车主现场才好说。”

陆可心只能等明天。

————

已经两分钟了。

福洪朵看了看手表。

对面那对狗男女嘴巴难舍难分的腻在一起，已经过去足足两分钟了。

还没有分开的意思。

感觉有些忍无可忍。

虽然现在包里只有一万块钱余额了，撒出去自己接下去的事情就要不够办。

但是两分钟的时间足够福洪朵做好心理准备当一个没信用的“姐姐”。

环顾餐厅四周，几乎都是年轻单身女性，只有门口靠窗位置坐着一个穿花衬衫，看起来几分社会气的男人。

观察了他两秒，觉得他气质冷漠，身高腿长，动作简洁，应该是个狠人。福洪朵拿着包走到他对面去。

“嘿，朋友。”

对面的男人拿左手食指推了下墨镜，缓缓抬头看她。

虽然墨镜遮着眼睛，但许曦还是能看出来他长得十分年轻，五官端正，皮肤光滑，一副新鲜出炉的鲜肉样子。

“对面有人坐吗？”

男人没说话，看她一瞬，拿下巴挑了挑福洪朵，示意她有话直说。

福洪朵是个爽快人。有话直说就直说。

她拉开椅子，拿着包包在男人对面坐下：“你缺钱吗？”

男人：“？？”

“外快赚不赚？看你好像很能打的样子。帮我打个人，给你一万块钱。”

男人：“？？”

“看那边那个男人。”福洪朵偏头用下巴给他指了指两人斜前方的程远洋。“在接吻的那个。我相亲对象。给你一万块钱，去给我抽他五巴掌。干不干？”

男人觉得自己好像遇到神经病了，把墨镜从脸上缓缓扒下，仔细打量福洪朵。

肤白貌美，身材匀婷，穿着不俗，看起来不像有病的样子。

“今天是愚人节？”

福洪朵知道自己这样有些荒唐，但她不想解释，也没耐心解释：“一万块，真金白银。就说你干不干吧。给你五千块定金。只要你干，接下去的五千分分钟也是你的。”

她说得认真，脸上隐隐有怒气浮现，男人大致能从她的愤怒里猜想出来发生了什么。

感觉挺有意思的。

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和人，说出去只怕都没人信，感觉他在讲笑话。

“小姐，你刚刚说他是你今天的相亲对象？”

福洪朵吸一口气，心里再次暗骂了一遍自己亲爹：“是的。”

“你们俩相过了还是没相？”

“……相过了他能这么对我？？我有这么差，能让他转脸就去抱着别人啃？”

“你们俩还没相……那你怎么知道相亲对象是他？”

福洪朵对男人的话多表示很不满，翻他一眼，不耐烦说：“我看过照片不行吗？你没相过亲？相亲之前不提前看看……话说，你跟那边那个人长得有点像啊。这年头，怎么男人都流水线生产出来似的，长得都一个德行。”

说着，她把手机拿出来放大照片仔细看，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抬头再看男人：“你能不能把墨镜取下来一下？”

男人：“……我不认识你。这个要求会不会有点太无理了？”

“……可是我觉得你跟照片里的人有点像……你今天到这儿干嘛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你该不会是脸盲吧？我跟那边那个人差那么远，这你都……反正我不是来相亲的。你不要乱认朋友。”

“……看来我没认错。照片里的人就是他。那一万块你赚不赚？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公然就跟别人……太可恶了。”

男人劝她：“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何况还是个不认识的人。一万块留着给自己买件衣服，买套化妆品不香吗？这么浪费在渣男身上，不值得。”

“可是我就是气不过。我愿意花一万块买个痛快。”

“真气不过自己上去亲自动手啊。不但省了一万还手刃仇人，不是更好？”

福洪朵气上心头，瞬间有些被说动了，但是毕竟对方俩人，她怕真动了手，人家反击，自己反过来丢人。

“你愿意跟我一起吗？不用动手，站着给我撑腰就行。今天不揍他我实在难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