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夫人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啊雾应了一声,便任玲儿去看了,虽见玲儿并未遵循她的嘱咐,还是翻动了雀儿的东西,却也并未出言阻拦,只是有一眼没一眼,装作不经意地四处看着。
虞无忧也能看得出,啊雾她面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应该已是慌得六神无主了吧。
越靠近真相,就越害怕面对真相。
“夫人!”
听见玲儿的叫喊声,啊雾浑身的汗毛顷刻间竖起,她咽了咽口水,走到床边。
玲儿好像在褥子下发现了东西。
“夫人你看。”
玲儿从褥子下抽出了一根玉腰带。
“这腰带……”
啊雾颤抖着双手抚摸着玉腰带,“是老爷的。”
“这下无疑了。”
玲儿一语断定。
就在这时,雀儿回来了,看见夫人和玲儿都在自己的房间,有些疑惑,“夫人怎么来了?”
玲儿抢走啊雾手中的腰带,质问雀儿,“这老爷的腰带为何会在你房里?”
雀儿皱眉,立即给啊雾跪下,“夫人,我不知道啊,我从未见过这腰带,更不知这腰带为何会出现在我这里。”
“别惺惺作态的了,夫人已经全部知道了,你还敢不认!”
玲儿咄咄相逼,雀儿只是连连摇头,“我没有,没有……”
顾不上两人的争执,啊雾只觉得眼前一黑,快要晕了过去。
玲儿立即来搀扶啊雾回房间,临走前还回头瞪了雀儿一眼,“夫人定会要你好看!”
扶着啊雾回房里躺下,玲儿劝着啊雾,“夫人,别心软,这种婢子府里是断然留不得的,况且还是留在您身边这么久的老人儿了,夫人放心,这就交给我了。”
啊雾动了动唇,“你要做什么?”
玲儿再次将被子盖好,“夫人您可千万不能心软,这事既然已有苗头了,就一定要给雀儿些苦头尝尝,不然别人都效仿雀儿想攀上高枝当凤凰可就不好了,夫人放心,只是惩戒她一下,也是给别人一个厉害瞧瞧。”
啊雾两眼无神,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玲儿继续撺掇:“夫人,你看雀儿那丫头都不顾您大着肚子,敢勾引老爷,您现在还管她干嘛?”
啊雾此刻已是心如死灰,根本听不进去玲儿在说什么,只是木讷地点点头。
得到啊雾的肯定,玲儿笑着退出去了。
啊雾躺在床上闭着眼,眼泪顺流而下,虞无忧坐在啊雾的床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肚子,“真是可怜你了,大着肚子还要承受背叛的痛苦。”
虞无忧想起来玲儿出去,定不会轻饶雀儿,果不其然,当她找到玲儿时,雀儿已经被板子打得口吐鲜血,奄奄一息了。
“喂,你们夫人只是答应你惩戒她,没叫你把她打死啊!”
虞无忧急的大叫,可惜旁人根本听不到。
雀儿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我没有……”
话还没说完,便咽了气。
虞无忧怒视着玲儿,这婢女怎么自作主张敢闹出人命?可当她看向玲儿时却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玲儿的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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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处理好雀儿的尸体后,玲儿跑到啊雾的床前,委屈哭诉道:“夫人啊,我只是让人打了她几板子,没想到那雀儿命贱,几板子下去就咽了气……”
“什么?”
啊雾虽然悲痛,可一听出了人命,急忙坐了起来,还动了点胎气。
啊雾捂着肚子眉头紧蹙,“你竟将雀儿打死了?”
玲儿摇头,“我还吩咐了打板子的人别使全力的……不过夫人,那雀儿把一五一十都说了,确实她每次都是和老爷出去了,她敢背叛夫人,她也是死有余辜。”
还不待啊雾出声,门被推开了,回来的是梅何葑。
梅何葑行色匆匆,忙到啊雾的床前质问,“下人说府里出了人命,这是怎么回事?”
啊雾冷眼看着梅何葑,“心疼了?”
“夫人这是在说什么话?现在可是出了人命了!”
“我问你是不是心疼了!”
面对啊雾的大吼大叫,梅何葑也有了些怒色,“我心疼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听出了人命就赶紧赶回来,我连死的是谁都不知道!”
啊雾冷笑着,“你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死的是你的相好的,死的是雀儿。”
“什么?”
梅何葑显然吃了一惊,“什么相好的?雀儿是你贴身侍女你也舍得让人将她打死?”
啊雾也不想解释,破罐子破摔道:“就是我让人打死的,怎么?你还想让我们母子为她偿命不成?”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啊雾你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呵呵……你呢?梅何葑?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梅何葑气急,“我怎么了?我哪个样子?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现在怨气冲天的对我?还要在府里闹出人命,你知道现在是我升官的关键时期吗?现在府里闹出人命,你让皇上怎么看我?”
啊雾懒得跟他争论,肚子传来一阵疼痛,她咬牙坚持着,默默躺下,“出去!”
梅何葑也觉得对啊雾语气重了些,“夫人……”
“我让你出去!”
看着怒吼的啊雾,梅何葑不敢再惹她生气,“好好……我出去,你别生气,当心别动了胎气。雀儿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了。”
啊雾闭着眼,不想跟他说话。
梅何葑带着一腔怨气离开了房间,玲儿紧随其后,“老爷你也别太烦恼了,都是有孕的人容易疑神疑鬼的,也不能太怪夫人了。”
“恩。”
梅何葑大步流星地走着,心中很是烦闷。
玲儿见梅何葑不为所动,又继续道:“不过这次夫人就有点太过了,可怜那雀儿死前苦苦哀求夫人,可夫人却硬是要人把她活活打死,夫人毕竟是有身孕的,这般血腥的场面,夫人却是处变不惊呢。”
梅何葑止住了脚步,“你还知道些什么?”
见梅何葑上套,玲儿更加兴奋了,“这段时间老爷忙于公务,夫人一直觉着老爷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去了,整天不是怀疑这个就是怀疑那个,还说谁敢勾引老爷就绝不让她在府里活着,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还真是让人害怕哩。”
玲儿说着便做出一副委屈凄凄的样子。
梅何葑皱眉,“啊雾不是这样的人。”
“可今日老爷也是亲耳听见了,您和雀儿明明是清清白白,雀儿却被生生打死了。”
梅何葑不说话了。
在他心里,啊雾一直是个善良的女子。
虞无忧跟在两人身后听得是明明白白,看着这两面三刀的玲儿,她气得大叫:“你这狗东西,竟设计你主人和你的好姐妹!呸”
虞无忧走到梅何葑面前,“别信她啊,她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的话不能信,不能因为她和你的夫人生嫌隙啊!”
可惜梅何葑根本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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