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快一个月，裴锦川刚想如胶似漆一会，顾妧却突然想起来，问道，“那前几日，羌族使臣求娶明仪公主是怎么个意思？”

皇帝和姜烟私下里是正儿八经的合作关系，厍元嘉又是姜烟夺得羌族王位的劲敌，若是他娶了明仪公主，面上就相当于有了大梁的支持，那姜烟又该如何自处？“要真是姜烟和圣上有染，那明仪公主怎么说也该是嫁给姜烟啊。”嫁给厍元嘉算是怎么个事儿？

裴锦川作势敲了顾妧脑门一个暴栗，“什么叫有染？好好说话！”

顾妧叹口气，不想理裴锦川，是这么个意思不就行了呗，干啥非得咬文嚼字过度解读呢？而后叹道，“我大哥真惨。”

孤寡小二十年，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真心喜欢，又以为是两心相悦的姑娘，结果门不当户不对，不过这也问题不大，跟家里人闹上几次，他们总会妥协的。眼看离抱得美人归就差临门一脚，可临到头了，姑娘把他当傻子耍，自己甩手干净回家当山大王去了，留下一个傅丞星沦为满汴京的笑柄，长舌妇人茶余饭后乐此不疲的谈资，此等经历，一个惨字怎么道的尽。

虽说嫁公主这事还没最后敲定，可在外人眼里看来早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皇帝刚登基那会就有流言说他是杀父弑兄才登上的皇位，这么一个生性凉薄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没有几分情分的公主，坏了自己安稳的朝堂呢？

羌族虽说早些年被摄政王打压的不得不退居一隅，可到底是有些根基在。姜烟一个流落在外的王子，只有纳木措母族那一点助力，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幼长在羌族子民眼皮子底下的大王子？就算他有铁达尔王的支持又怎么样？铁达尔王重病已久，内政早就在大相手里了，大权旁落，姜烟想争，怕是得多吃些苦头了。

还没等裴锦川开口，顾妧就继续道，“明仪这事要真的成了，那就只能是说明这俩人是互相利用，一个已经回了母族，一个已经登基，各自达到目的以后一拍两散，现在顺水推舟把明仪嫁过去，不过是为了给姜烟添堵，羌族这摊水搅得越混，对大梁就越有益。”

羌族盘踞数百年，底蕴深厚，断然不是轻易就可以绞杀的，可越是这样的大部，越容易从里面开始腐烂，然后分崩离析，到最后大梁只管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顾妧为自己的奇思妙想点赞，太聪明了简直是。

当世才女！

裴锦川却不这么认为，道，“这事儿啊，未必能成。”“先不说皇贵太妃就这一个女儿，定然是不舍得她出嫁，皇贵太妃的母族也是世家，哎不对，皇贵太妃族中...对啊，文淑妃可不就是皇贵太妃的侄女吗？”

嫁一个公主，前朝后宫都要牵扯不清。

到了年下，离羌族求亲已经过去了八日，明仪公主的婚事终究还是没个眉目，据说皇贵太妃跪在勤政殿外，扬言若是把明仪远嫁，她就一头碰死在勤政殿外，去向先帝告御状。

顾妧听说这事整个人都震惊了，皇贵太妃多么端庄自持一个人啊，怎么就能想出来这种泼妇的法子呢？简直是...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