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容草实际上并不是一种天然生长的草药,而是由吴玉的干爹用十几种毒虫混合而成,这种东西必须要在特殊的环境之下才能够长出成熟果子,果子的汁液不仅能够解百毒,还能够续接断掉的经脉。
余幽被唐姒问的一愣,她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用蚊虫一般的声音嘀咕道,“师父肯定不愿意见我,毕竟我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
师父?
唐姒一听这话怒了,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半空,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不死的,说了只有我这么一个徒弟,这怎么还冒出第二个来了?岂有此理!”
“我是师姐,就算要用冒出来这个词,也应该是你吧?”
余幽眨着一双无害的眼睛,就像真人版的洋娃娃,要不是知道她从那种地方出来的,还真会以为这死女人单纯的如一汪清潭,一眼就能望到底。
哼!
想到这儿,唐姒冷哼了一声,落下半悬在空中的手,转而戳了戳余幽的心口,“你现在还在观察期,别忘了……姑奶奶我可是刚刚原谅你!要是把我给惹急了,到时候准没你好果子吃,听到没有?”
“哦。”
完全没心情开玩笑的余幽点了点头,神情仍旧落寞。
应该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毕竟对于吴玉和余幽的往事,唐姒知道的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但注定是一段悲伤的爱情故事,问多了,连自己也会难过。
“喂!”为了缓解气氛,唐姒拽了拽余幽的袖口,转移话题道,“张太妃不会轻易放过南霜,这一次没有杀了她,之后那个神秘人还是会动手的。”
余幽缓缓抬起头来,挑着眉头,道,“所以呢?”
“所以……”唐姒若有所思的捏了捏下巴,随即把这烫手的山竽丢给余幽,“现在最闲的人就是你,你还要照顾在南霜身边,顺便保护她的安全,不难吧?”
“难!”余幽冷着一张脸,硬邦邦的吐出一个“难”字。
张太妃身后的神秘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就算没有刨根问底的去查,单看白南霜身上这些吓人的血洞,便知对方绝对不是等闲之辈,甚至有可能是江湖中一直盛传的鬼手神箭!
鬼手神箭早在三十三年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多人说他归隐田园,甚至还有人说他成亲生子,可少一部分人认为他已经死了,死在断头崖下的山洞里。
“山洞?”听了余幽的解释,唐姒有些好奇。
余幽也不瞒着,一五一十的继续说道,“在断头崖的山洞里,一共找到了二十一具尸体,二十具尸体都能够找到出处,只有那最后一具断了右手的尸体没人认领!”
一个人打二十个人,虽然最后自己也死了,但那二十个人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如果此人真的是鬼手神箭,那可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白南霜身上的伤,看起来就非常古怪,能够用箭造成这种伤口的人,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他一个了。”
余幽心情沉重的说道,眉头已经皱成一节。
消失三十三年的鬼手神箭,居然会成为张太妃的爪牙,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中间定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唐姒,”沉默了好一会儿的余幽再次开口,两人四目相对,尽是无言的忧虑,“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个神秘人真的是鬼手神箭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人能够战胜鬼手神箭,毕竟他曾经是打遍江湖排行榜的第一疯子,很多人拥护这个家伙坐上盟主之位,可此人性子古怪,更是来无影去无踪。
张太妃一心想要做女王,傅子言也不过只是一枚棋子,待到她的计划完成到最后一步,那就是斩杀所有拦住自己去路的绊脚石。
唐姒、白虞川、傅樱雪……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得过宿命,如果这就是命的话,谁又能够与老天爷作对?
“不想那么多,现在以救人为主,走一步算一步吧。”
唐姒没有直面回答余幽的问题,而是选择折中的法子,最好平复内心的方式,就是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虽然有些自欺欺人的嫌疑,可现在她还有得选吗?
“余幽,今天发生的事,最好还是别让阿川知道,耶鲁那那边也必须要保密!”
耶鲁那那么爱白南霜,要是知道从一开始白南霜就在利用他,并没有真正爱过,那将会是晴天霹雳。
至于白虞川……
“阿川,这个世界上你最在乎的人是谁?我说的是活着的!”
白虞川想了想,说道,“你……和我的妹妹。”
唐姒又问,“那我们两个人中间,你更喜欢哪一个?”
唐姒擅长烹饪,偶尔也会画人像画,算是陶冶情操的唯一一个爱好,高中那会儿还得过学校的一等奖呢。
将画好的画递给白虞川,上面的他笑得很灿烂,是甚少有人能够看到的表情,就像一般人一样幸福。
白虞川仔细端详着,竟也笑出声来,“我……更喜欢……我自己!”
“白虞川!我看你就是找死!”
在山谷中平静的一段日子,有说有笑,有打有闹,甚至她因为孟挽月的出现了,狠狠的吃了一通狂醋。
如今物是人非,就像是秋日飘落下来的枯叶,兴许叶子上还有那丁点的绿意,可终究是随风漂泊。
“我能做的,就是尽我的全力去保护我爱的人,”唐姒从万千思绪中抽回自己,看向神情复杂的余幽,认认真真的继续说道,“如同你一样,吴玉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但你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为了不就是能够弥补当年将他推下山崖的愧疚嘛!”
余幽有余幽的愧疚,她有她的不舍……
白南霜的情况已经相对稳定,只是一时半刻还醒不过来,须容草得由老头送到京都城来,这就成了问题。
“不行!我!拒!绝!”
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唐姒,心情已经糟透了,没想到余幽竟然在床边守株待兔,还没等她从床上下来,就直接把她摁在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