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儿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我不准备过问。”白虞川淡淡的回了一句,之后就没了声音。
耶鲁那也没有咄咄逼人,在人家的地盘上,最好适可而止!他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现在的模样与白虞川一模一样,就算所有的士兵都能看得出自己是冒牌货,可还是要把这出戏演到底,不能有半点差错。
白虞川受伤的十日内,军中还算安稳,但等到三军统帅被野兽分食的消息传回宫中,情况就变得很微妙。
呵呵。
坐在庆祥宫主殿的软榻上,唐姒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硬邦邦的窗框,望向远处的御书房,“月影,死的那个人,据说是张太妃入宫前的相好?”
文官出身,却黄马褂披身上战场,若没些门路,根本不可能会有如此轻松立功的机会。
白虞川已经把战局定下,就算归元王朝的三军不动,也能够喝退草原部落的残兵游勇,而最后拿下敌军战旗的,将会成为百姓眼中的英雄,得到爱戴。
换句话来说,别人用血肉趟出来的路,后人舒舒服服的走在上面,同时得到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殊荣。
“主子,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谣言,似真非假,不好说的。”月影递过一盆冰镇好的青葡萄,谨慎的说道。
唐姒往嘴巴里丢了一颗,嚼了两下,便囫囵吞枣的咽下肚,又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不过在我看来,此人定然与张太妃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但可惜的是,想要吃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却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生生噎死了。”
自打消息在宫里传遍后,唐姒一直摆出看热闹的态度。
荣小王爷毫无预兆的在京都城失踪,现在又出现在边疆大营,傅子言害怕敌军会反扑,所以暂时没办法将他召回,只能任由其继续留在军中主持大局。
至于失踪的荣王妃,早在两天前被救了回来,余幽却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唐姒也跟着着急……
“这个吴玉,简直就是一只白眼狼!再怎么说,余幽曾经也与他有过一段情,怎么能够如此冷血到毫不在乎?”
唐姒巧妙的转移话题,说起最近最让人烦心的事儿,眉头也蹙了起来,“九天神女和小青凭空消失,连道观也被突然荒废了,还有那地下空间竟然找不到入口!难道那天我是做了个梦?才进到里面去的?”
一切都太过于真实,完全没可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那么,要想把这些看起来不合常理的事情解释通,就只有一种可能……
“只是道观被荒废,九天神女和小青还在里面。”唐姒已经把一盆青葡萄全部吃下肚,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继续说道,“消失的入口,应该是被封死了,还有其它的地方可以进入地下空间。”
做了一番细致入微的分析,月影也觉得可能性较大,点头道,“主子,如果九天神女和小青都还在道观里,大可以直接叫宫中的御林军把这两个神棍抓出来,至于如何找到第二个入口,大规模的在观里搜查,应该很快就能有个结论了。”
如果私下无法解决的事儿,就不得不搬到明面上来。
唐姒表示赞同,“嗯,看来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晚些时候,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傅子言,他应该不会拒绝帮忙。”
张太妃的所作所为,傅子言是看在眼里的!无论是自保,还是为了替疼爱的妹妹报仇,他都会站在唐姒这一边。
“主子……”月影有些为难,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皇上因为荣小王爷擅自离京的事儿,到现在还在生闷气,咱们最好还是别添堵了。”
连张太妃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傅子言,要是唐姒贸然提起要把九天神女的道观搜查一遍,肯定会让他更烦。
君主恼羞成怒的时候,但凡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儿,都有可能掉脑袋。
而唐姒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掏出太上皇御赐的免死金牌,在月影面前晃了晃,“有这玩意儿,就算傅子言真的想要杀我,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
朝中一半大臣是冒牌太上皇的爪牙,傅子言步履维艰的增强自己的势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完全摆脱傀儡皇帝的名头。
“主子,奴婢还是有些担心。”月影心里乱七八糟的,唐姒在宫中没有依托,真要是被定了罪,那就是死路一条。
唐姒收好免死金牌,没有接着月影的话茬说下去,而是提起另外一件事儿,“我师父可能马上就要到京都城了,两天前我收到他老人家的信.估计到时候肯定会狠狠的骂我一通,无论话说的有多难听,你都绝对不要插话,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老头的手里有救命的须容草,真要是把人给惹急了,白南霜就得一辈子躺在床上。
月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会意的说道,“主子,您就放心吧,甭说老先生会骂您,就算是连带着奴婢一起骂!奴婢也是心甘情愿的被骂到狗血喷头。”
“难为你了。”
唐姒长叹一口气,在月影略显瘦弱的肩膀上拍了拍!她是不知道师父到底有多么难缠,骂人只是轻的,到时候真要是再下点什么筋骨剧痛的毒,还不是要人命的那一种,那才叫彻彻底底的惩罚。
一想到这儿,唐姒不由得浑身一颤,青着一张脸,转身往内室走去。
“写封遗书吧,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唐姒嘀嘀咕咕的说着,声音不大,却被站在原地的月影听到。
月影错愕到大张着嘴巴,用手捂住,冷汗已经狂流。
而之前为了救傅樱雪而入宫的孟挽月,借故量身的尺寸不准,又多留了几天,明天是最后的出宫期限。
“就这么不想嫁给吴家的三公子,好歹他长得还算中肯,不过就是多了副花花肠。”唐姒幸灾乐祸的说道,翘着二郎腿,坐在内室里的太妃椅上。
哼!
品着花茶的孟挽月冷哼了一声,从棋盒里拿出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上,“贵妃娘娘,观棋不语真君子,请你不要说话。”
一个人下棋还下的这么开心,唐姒不得不怀疑孟挽月是不是被家里人给逼疯了……
“喂!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就是这么报恩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太妃椅上坐了起来。
悬而未定的手翻转着棋子,视线依旧落在棋盘上,孟挽月不以为然道,“在山谷宅院里,我就已经和你道过谢。现在咱们的恩恩怨怨,是因为我喜欢的人喜欢你,所以不要再提陈年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