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听太上皇想要拆除公主殿,傅樱雪差点没从原地跳起来,一把抓住傅子言的袖子,再三追问,“那个死老头是疯了吗?居然想要拆除公主殿,他知不知道那下面究竟藏了多少的秘密?一旦公之于众的话,毁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公主殿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它才是漩涡的中心。
傅子言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回话道,“樱雪,现在只有你暂时回到宫中住上一段时间,父皇那边的气消了,或许不会拆除公主殿,也不会想要同归于尽。”
太上皇的年事已高,傅樱雪却很年轻,他不想因为死老头的一时犯浑,就把自己的一辈子给搭进去。
“皇兄,白哥哥今天就回来了,你让我跟他见一面,我明日进宫。”傅樱雪苦苦的哀求着,可怜兮兮的眼睛一眨一眨,这样傅子言的心一阵绞痛难耐。
为了成全自己的春秋霸业,最终还是要牺牲最疼爱的妹妹……
“来人啊,替三公主殿下收拾行李,即日入宫。”
“皇兄!”
最终傅樱雪还是没有拧过傅子言,更是不想真把太上皇给惹急了,当然这不过只是个借口,在许久之后的某一天,在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懊悔了。
三公主回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庆祥宫,正在软榻上摆弄两堆香料的唐姒微微点了点头,不感兴趣的说道,“傅子言不会放任我把一切都说出来的,他当然会答应我提的条件,看来我很快就能出宫。”
左面一堆香料,是月影香囊里取出来的。
至于这右边……
“挽月,你过来瞧瞧,这看起来怎么像是一只虫子?”
用自制的小镊子捏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放在摊好的油纸上,孟挽月和唐姒都凑了过去,仔细打量着。
片刻,孟挽月最先开口说道,“我记得和将军南疆征战的一个月,确实看见过不少女子利用某种虫子来给人治病,好像就是类似于这种多脚的爬虫。”
南疆蛊虫的传说,不管在哪一个时空和年代,似乎都是最为奇妙的,因为他们跨越了生与死的边界线。
“有可能只是长得像虫子的草药,类似于冬虫夏草。”唐姒给自己找着安抚的理由,用镊子尖锐的一端将黑乎乎的东西分割开,露出里面的肠子。
孟挽月摊了摊手,“贵妃娘娘,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自欺欺人,一只虫子而已,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一条人命……”唐姒冷冷的说道,拿着镊子的手不断收紧,关节处泛起不规律的白,“那太监是间接中了这蛊虫的诱惑,才会把自己吊死在房间中,而蛊虫的毒性很有可能会通过香味儿传给吴三少。”
吴三少体内应该有与蛊毒相冲的东西存在,不然也会一命呜呼!
到底是谁想要杀死一个除了拈花惹草以外,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吴三少?唐姒苦思冥想,眉头紧蹙,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总觉得缺失了某个环节。
“挽月,吴玉作为开路先锋,应该已经入京,你去见他一面。”
唐姒将那只被剖腹的蛊虫用油纸包了起来,递给孟挽月,“他在各门各派都有些门路,应该很好调查。”
孟挽月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油纸包接了过来,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我现在就去一趟裕隆钱庄,他应该会在那。”
裕隆钱庄是吴玉名下的产业之一,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商号,但实则藏龙卧虎,不少暗卫嫡系都是在此处隐藏身份,全听白虞川一人号令行事。
“拜托了。”唐姒应了一句,没再说话,继续翻弄着属于月影的香料。
毕竟是归元王朝的皇贵妃娘娘,实在不方便随随便便往外面跑,为了掩人耳目,孟挽月是传递消息的最好人选。
而前阵子突然不再折腾的张月娥,给皇上生下一白白胖胖的小公主后,刚出月子,就按耐不住了。
“张妃娘娘到……”守门的太监冲庆祥宫内喊了一嗓子,月影最先迎了过来,将人挡在了门口。
张月娥不屑的说道,“一个小小宫女,到底还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以前太妃娘娘是怎么教导的?”
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月影心不在焉的回道,“太妃娘娘那儿有太妃娘娘的规矩,我家主子有我家主子的规矩,奴婢只效忠贵妃一人。”
一席话毕,张月娥脸色铁青,抖着声音道,“你……你竟然敢跟本宫顶嘴,实在是岂有此理!”
啪!
一嘴巴子随着话音落了下来,狠狠的招呼在月影的脸上,紧接着又想继续扇,却被唐姒握住手腕。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张妃这是要在庆祥宫撒野?”
张妃未能生下皇子,想要做皇后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但毕竟是长公主的生身母亲,多少有些骄傲自满。
“贵妃娘娘,太妃可是下旨,叫后宫嫔妃到小公主的寝殿去拜谒一番,妹妹怎么没有看到姐姐您呢!”
太妃的确有下过这样的旨意,而唐姒懒得搭理,就当做压根就没有听说过,继续该干嘛干嘛!
香料的事儿到现在还是个谜,三少的疯并没有好利索,暂时还不能回到吴家,一茬接着一茬要紧的事儿,哪还有功夫逗小孩玩?
“姐姐,妹妹在跟你说话呢,你这是神游太虚去了?”张月娥咄咄逼人,完全没有见好就收的态度。
哈!
唐姒干巴巴的笑了一声,不带感情的回道,“张妃,我是你女儿的老妈子吗?还是说,你想把长公主殿下过继到我的名下照料?”
总是能够语出惊人,张月娥有些懵,张了张嘴,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太……太妃娘娘的旨意,难道……难道姐姐想要……想要抗旨不从吗?”
最后一句话说的没有底气,吞吞吐吐,勉强能听清楚。
“朕让贵妃在庆祥宫照养身子,哪里来的抗旨不从?”
就在张妃自以为自己占据上风时,傅子言带着一行人从寝宫外走了进来,两名穿着官袍的大臣紧随左右,唐姒认得出,其中一个就是吴三少的亲生父亲。
“臣,参见贵妃娘娘。”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一兵部尚书,一户部尚书,见了得宠的贵妃娘娘后,立即跪地行了一磕头大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唐姒抬手示意道,“二位大臣快快请起,我又不是皇后,哪里受得住这般礼遇?”说这话时,余光时不时的瞄向处境略有些尴尬的张月娥,真是自讨苦吃。
傅子言站于唐姒身侧,与她并肩,笑道,“姒儿,如果你想当皇后的话,只需要和朕说一声,凤溪殿还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