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从御书房内传了出来,傅子言怒火中烧的揍着跪在地上的太监,这太监是三公主身边的人。
“呦,皇上,这一大清早的,你这是犯哪门子邪呢?”
唐姒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新晋的总管太监,估摸着是搞不定自家主子,只能把贵妃娘娘给搬出来,以免会闹出人命。
傅子言侧眸,看着双臂环抱在身前的唐姒,冷哼一声道,“你来做什么?这里没你的事儿,赶紧回庆祥宫去!”
“我偏不!”唐姒理直气壮的说道,挥了挥手,屏退屋内的闲杂人等,又把地上已经半死不活的太监拖起来,交给月影,“带到太医院去,千万别弄死了。”
“是。”
月影扶着浑身是伤的太监离开御书房,屋内只剩下唐姒与傅子言二人。
若说这宫里谁还能压得住皇上的气焰,估计只有这位名不正言不顺的贵妃娘娘!唐姒随意拽过一把椅子坐下,仰头瞧着脸色铁青的傅子言,“怎么?这是不知道冲谁发火,干脆就随便找人出气?”
“傅樱雪投靠了母妃,你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傅子言低声怒吼,满是血丝的眼睛瞪得溜圆,“当初就叫你沉得住气,不要把樱雪这么早弄回宫来,可你偏是不听,现在好了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有傅樱雪在白家,唐姒怎么可能沉得住气,她又不是那种大公无私到自己男人身边有多少女人,都可以不在乎的“贤妻良母”。
不过这事儿自己做的确实有些不妥当,她缓着神色,略带抱歉的说道,“好了啦,又不是天塌下来,傅樱雪有几斤几两重,你这个做哥哥的能不清楚?”
堂堂的归元王朝三公主,最多也就算得上是一花瓶,真本事一个都没有,就知道整天仗着皇兄闹脾气。
“姒儿,别怪朕没有提醒你,母妃竟然肯留樱雪一条命,就一定有用武之地,近况并不是很乐观。”
啧啧啧……
一听这万分关心的话,唐姒阴阳怪气的吧叽着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拍了拍傅子言的肩膀,“兄弟,看来你这是真打算把我当朋友喽?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担心我,更不会事事都为我着想。”
只有朋友才会这样吗?
傅子言憋了一口闷气,把视线从唐姒的身上错开,并不友好的警告道,“唐姒,这里是御书房,是皇宫,你最好还是把你的江湖气收敛起来,让别人看见,朕可是不会站在你这一边,听清楚没有?”
“没听清,也不想听清!”唐姒收回落在傅子言肩膀上的手,一蹦一跳的往书桌的方向而去,“废话不多说,傅樱雪不成问题,我会想办法把她请到真正属于她的地方去,至于另外一件事儿,你得多费费心。”
来到红木书桌前,从桌上捡起一支狼毫笔来,手腕转动,于宣纸上写下一行字:京城郊外三里,白桦村。
这白桦村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瘟疫覆灭,村民死的死,跑的跑,如今空空荡荡的,俨然就是一处鬼村。
“派一队人过去瞧瞧,张太妃的军师在那!”沈月递来的消息,是从那个隐藏在唐姒身边的人口中得知,应该不会有错。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用了一段时间才套出来的话,如果再不抓紧将人抓回来,可就要错失时机。
傅子言将宣纸从桌上拿起,定眼瞧了瞧,问道,“朕……为什么要帮你?帮你,朕会有什么好处?”
“张太妃为了能够成为女帝,什么人都杀得了,你以为你会是例外?”唐姒用两根手指捏了捏蘸着墨汁的笔尖,只看到白细的皮肤,瞬间化成一道浓水,“有毒!”
一见这一幕,傅子言下意识将笔从唐姒的手中夺走,正想查看她是否中毒,只见一层薄薄的膜从手上退了下来,那是师父自行研制出来的防毒手套。
“这……”傅子言愕然,用力眨了眨眼睛。
唐姒将粘有毒墨汁的薄膜用随身带着的油纸包起,揣入怀中,这才说道,“自己二叔有多大的本领,看来你是一点都不了解,更别说心中有数。”
师父要是没有过人的医术,哪里能被江湖人奉为神医华佗在世?
傅子言吞咽了口口水,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二……二叔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离开,朕哪里知道他……”
“都说了不要说废话,还不赶紧派人去白桦村,白桦村的那场瘟疫是张太妃搞出来的,为的就是给自己的军师搞到一藏身之处!”
唐姒一面说着,一面作势往御书房外走去,“还有!今儿要不是有事要与你说,才不会跑来多管闲事呢,别以为姑奶奶是真的关心你,只是顺便劝架。”
要说关心,唐姒是真的把傅子言当作朋友一样关心,或者是……亲人!
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难听些,不然要是被误会了,肯定又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对大家都不好。
“姒儿,你对我还真是够无情的!”傅子言冲着唐姒的背影说道,神情落寞,心里更是一阵阵的痛。
唐姒没有应声,只是抬起胳膊挥了挥,人就那样走出书房。
坐到软轿上,抬头望向已经大亮的天空,对轿夫说道,“我想到花园走走。”
“是。”
轿夫应了一声,抬轿去了不远处的御花园,正值零落的季节,倒是看不见百花齐放的景象,却有独树一干的白景悄然而立,就像是一团棉花。
唐姒摘了一朵,在手中把玩着,光影之下的她,总有着一股虚幻和不真实,就好像随时会从这个空间消失。
“姒儿,白桦村的确有问题,但你不应该叫傅子言拿人!”
来无影去无踪的白虞川悄无声息的站在唐姒身后,一只结实的胳膊揽住纤细的腰肢,另一只胳膊越过她的肩膀,拿过那支白景,“说句实在话,我信不过傅子言。”
“影妃说过,傅子言是个好孩子,我愿意相信她。”唐姒回了一句。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白虞川解释,自己之所以相信素未谋面的影妃,是因为影妃是他的母亲。
白虞川将白景一口气吹开,绒毛般的花瓣四散在空气中,他的手从腰间滑落在腹部,低声耳语道,“我们的孩子……我很期待他能够早点出生!”
此话一出,唐姒直接愣在了白虞川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