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村内的机关已经被御林军消耗殆尽,等到白虞川加入其中时,就剩下最后一个让人惊骇不已的关卡。
陈壮拿着一把大刀,上面粘了不少黑毛,全部都是被砍杀的怪猫身上的,“这……这是诈尸了?”
原来在村子最深处的一座小院外,被堆了几十口的棺材,棺材在剧烈的颤抖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
“不过只是一些最简单的障眼法,无需紧张。”白虞川从人群后走了出来,御林军侍卫纷纷自动向两边散开。
陈壮一看是打了胜仗的白将军,立刻单膝跪地,行了一军礼,“属下见过荣小王爷,给荣小王爷请安了。”
白虞川点了点头,锐利的视线盯着那几十口棺材,随手抢过陈壮手中的大刀,用力一挥,仿若是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无形的屏障,眼前的景象猛然定格。
“吴玉,余幽应该也在里面,保护好她,姒儿还等着她回去呢。”白虞川一面说着,一面大步流星的走入院。
而那些躁动的棺材此时已经凭空消失,只剩下一地尘埃……
吴玉像是一只灵巧的爬山虎,顺着墙翻了进去,耶鲁那也没闲着,要一同跟过来,这会儿子二人已经悄无声息的摸到后院,堵住唯一离开的出口。
“出来吧,张太妃既然没有给你传信儿,便是已经放弃了你。”
在唐姒叫傅子言带御林军赶往白桦村捉拿钦犯之前,就已经有意无意的向张太妃透露自己的想法。
当然!这并不是想要坑害傅子言,仅仅为了试探匿藏在村中的人,到底对张太妃有着怎样的影响力?如果只是微乎其微的一张牌,随时都可以弃置,那也无需太过上心,只管将余幽救出便是。
“你说谎,太妃娘娘不会弃我于不顾!”一个披头散发的壮汉用手捏住余幽的脖子,浑身酒气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余幽是昏迷的,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这个醉酒的汉子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最多也就是个撒酒疯不要命的混蛋,但白虞川能够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力量,绝对不可以藐视。
“荣小王爷,此人目无法纪,属下这就……啊!”
“小心!”
白虞川根本来不及阻拦,陈壮就已经被弹飞了出去,身子重重地撞在不远处的土墙上,整个人被掉下来的土渣滓给活埋了。
他身边的亲信赶紧徒手挖坑,试图将顶头上司救出来。
“三丰,当初你忠诚于白家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白虞川咬了咬牙,控制住即将冲到额顶的怒火。
没错!他认识他,而且非常的熟!
在白家覆灭的那一日,三丰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以为他或许已经遇难,即使白虞川又偷偷的潜回燕京城寻人,可最后还是没能查到一丝半点的消息。
“三丰叔,我没想到,咱们再一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真的是太讽刺了……
白虞川丢掉拿在手中的大刀,赤手空拳,嘴上的话不停,人已经走近三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白家?父亲待你如亲兄弟,母亲更是对你关照有加,但凡有点良心,都不应该助纣为虐,投靠张太妃!”
三丰有些恍神,并没有阻止白虞川靠近,甚至都忘记要用余幽做挡箭牌。
“叔,我记得你教我障眼法时,总会说一句话,要让我活得实在一些,不要像这些虚假的幻境一般。”
他不准备直接和三丰撕破脸,而是选择怀柔政策,就像唐姒叫自己赶到白桦村前说的那句话,“阿川,不管你在村子里见到谁,都要记住,问清楚缘由,兴许真的有什么苦衷而不得知呢?”
“三丰叔,只要你现在肯跟我解释,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此时的白虞川已经站在三丰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三丰冷笑了一声,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白虞川,再一次将余幽的脖子用力捏紧,好像下一刻就会被捏断。
“白虞川,太妃娘娘就是太过于仁慈,当年怎么就留了你一条命?”三丰言语之恶毒,句句伤人心。
白虞川有一霎那的恍惚,这哪里还是自己曾经认过的干爹!与白家而言,三丰就像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毕竟荣王爷每次上阵杀敌的时候,他都会拼了命的保护在身边,甚至几次三番的犯险救人。
试问,一个把主子和兄弟看得比命还要重要的人,怎么会背叛?
“你不是三丰叔!”每一个字,都是从白虞川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是白虞川唯一能够找到的合理解释,即便是自欺欺人,他也不愿意相信曾经被爱戴的三丰叔,会变得如此狠毒。
三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歪着头,将余幽向前推了一步,“别废话,现在要么放了我,要么就让这个死女人一命呜呼,她的命现在还掌握在你的手上!”
余幽被困在白桦村的时间太久,体内的力量已经完全耗尽,再加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看来应该是中了某种会让人昏昏欲睡的毒,进入到假死状态。
“我放你离开,但你必须得把余幽交给我!”白虞川沉默片刻,给出最终的决定。
呵呵。
话音未落,三丰鄙夷的笑了笑,“白虞川,你和你父亲还真是一模一样,脾气一模一样!为了那些所谓的浮华之物,就愿意轻而易举的相信他人,够蠢!”
“这个世界不是花园,别人打你的时候,就要狠狠的回击,父亲有教我善待他人,同时也告诉我对待敌人的态度!”
白虞川的一席话,把三丰说的有些懵,还不等他缓过神来,只觉腰部被狠狠的踹了一脚,整个人摔倒在地。
耶鲁那以极快的速度将余幽拖出院子,吴玉则守住后门,院子里只剩下白虞川和三丰二人,这是他们“叔侄”间的对决。
“阿川,拜托你,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宫中的唐姒站在庆祥宫的前院,双手在胸前合十,双眸微闭,嘀嘀咕咕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师父则站在厢房的石阶上,问道,“小唐,阿川不会轻易放过陷害白家的人,就算后悔一生,也会手刃仇人。”
唐姒听了这话,不知可否的摇了摇头,“我相信他,他的智慧,会让他做出正确的选择,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