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当家的,这是怎么了?”
王威家,王威的夫人王刘氏见王威急匆匆的回来顿时忍不住心忧的问道,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王威的夫人是一名三十出头的民妇,粗布钗群,身材也有些走样,但面容上依稀能看出些许清秀,这是陪王威从一文不名时走过来的女子。
王威手里拿着一个陶碗大口的喝了几口茶水后说道:“虎儿在哪?你快点准备好束脩,我大夏朝出了一位夫子,二公子亦拜入其门下,夫子性情纯善,今日我当差时听夫子说愿收那群灾民子女入其门下,于是我出言恳求,夫子亦同意收虎儿入其门下。”
“啊?真有此事?”刘氏惊喜交加,王威大声说道:“难道我还骗你不成?我回来就是为了此事,等会还要回去苍山,本来夫子之名声还未传开,谁料回城后四处都听闻百姓在谈论夫子,该死的儒家,现在你出去打听打听,邺阳城内谁不知道陈夫子之名?多少王公贵子亦想拜入其门下,不知夫子还会不会收虎儿。”
“啊,这可怎么办?虎儿在后院练武,你速去叫他,我去尊卑束脩。”刘氏闻言顿时慌了,这可怎么办呀,那可是夫子啊,即使是大夏朝官学里的也只是祭酒,远远称不上夫子,此时出了一个夫子,可想而知此时邺阳城内的轰动,他们家虽然比寻常百姓要好一些,但区区百夫长又能算得上什么呢?
刘氏急急忙忙忧心忡忡的去了,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将诸天神佛都拜了一个遍。
“老天保佑,让我家虎儿顺利拜入夫子门下……”
这个年代只有读书才有出路,否则能像王威一般当个百夫长都已经算是侥天之幸,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很快,王威提着束脩,也就是十条干肉,带着一名眼眸灵动的少年出了门,王虎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因为常年习武,看起来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身高已经到了一米七,身形匀称,相貌也是清秀。
“爹,夫子可会兵法?”王虎侧头问道,王威点头说道:“既为夫子,自然是会的。”
“那就好,如果不会兵法,孩子可不拜其为师,宁愿来日拜入兵家。”王虎骄傲的说道,王威一巴掌就抽到了王虎头上,好气又好笑说道:“你当拜入兵家如此容易?更何况夫子身怀大才,连二公子亦拜其为师,你比二公子还强吗?若你今日胡来,为父绝对打断你的腿!”
王虎不吭声了,但心里还是暗下决定,如果夫子不会兵法,就绝不拜其为师!他的志向便是成为当世名将,统领数十万兵马,威震乾宁大陆,建立不世之勋!
他才不想当一文人。
两人很快来到了绣春楼所在的绣春街,但刚刚来到街头的位置就已经走不动了,放眼望去一辆辆马车停在街上,车上拉的全部都是厚礼,一位位衣着华美的公子少爷带着奴仆,还有一些求学无门的寒门学子等等将这条路彻底堵死,此景堪称盛况。
父子两人面面相窥,也顾不得许多了,王威拉着王虎就往里面挤,挤了两刻钟才满头大汗的出现在绣春楼前,几名绣春楼的杂役在门前挡着众人也是急的满头大汗,这辈子没见绣春楼这么热闹过。
就离谱,这里是青楼啊!带人来玩他们见过,玩的再花的他们也不奇怪,但是这么多人带着礼物来青楼找人拜师,真的是这辈子没见过。
“如果是来咱们绣春楼玩的可以里面请,来找夫子的诸位请回吧,夫子说过不见外客。”杂役苦着脸喊,这群公子哪个也得罪不起啊。
“吾等别无所求,只愿见上夫子一面,劳烦代为通报一声。”
“吾有上好宅院一座,愿献与夫子,只愿见夫子一面,你代为通报一声。”
“吾亦又宅院相送,外加美婢十名!”
“吾愿送夫子良田百亩,银钱千两,只愿夫子收小儿为弟子。”
“让开!!让我等亲自于夫子说。”
“……”
现场喧闹一片,王威听的汗都下来了,这一个个又是宅院又是良田的,自己手上这点干肉……
看了看身边的王虎,王威一咬牙,挤上去说道:“劳烦代为通报一声,苍龙卫百夫长王威带小儿求见夫子。”
周围人都看了过来,闻言后冷笑不已,有人说道:“区区一介百夫长也想求见夫子,也不看看这里都是何人。”
王虎对其怒目相视,如果不是知道此地之人都不好惹,换做平时,感辱其父,那一定是先揍了再说。
王威也听到了,也自觉难堪,但并没有回应,主要是这里的人他是真惹不起,而且那人说的也没错,虽然这里的人他一个大头兵谁也不认识,但也知道跟自家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他只是继续硬着头皮放低姿态对杂役说道:“请劳烦通传,此前夫子曾亲言让王某带小儿来给夫子过目,王某不敢骗人。”
看到王威的样子,王虎心中一酸,他从未见过印象中好像铁打一般,永远都是言行肃穆的父亲会这般与人低声下气,甚至此时他都觉得就算夫子不会兵法他也要拜入其门下,不为别的,就为给父亲争口气!
“那王百夫稍后片刻,在下前去通传,亦为各位少爷通传。”那杂役好声好气的答应,然后赶紧进了绣春楼,只觉得这活简直不是人干的,压力太大了,本来他也顶不住了,此时正好借助此事前去通报。
不一会,那杂役便返回,恭敬的对王威说道:“王百夫请,夫子说愿意相见。”
王威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抱拳道谢道:“王某谢过诸位。”
说完后他大手一把拉起王虎的手臂,带着父亲的骄傲说道:“走,去见夫子。”
后面,望着王威等人入了绣春楼,楼外的这些人顿时都又炸了,羡慕的看着王威两人不说,有人更是连忙问道:“我等呢?夫子如何说?”
“凭何他一介百夫可以入内?”
“夫子便弃我等于不顾么?”
那杂役在人群中大喊:“请诸位稍候片刻,夫子曾言让诸位稍等,他自有安排。”
人群一静,继而开始交头接耳,场面又杂乱起来。
“安排?如何安排?”
“稍后便是……”
“……”
人群暂时被安抚了下来,而此时,王威也已经带着王虎来到了陈铭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