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震惊他没有发怒也时暗暗松了口气,或许,王爷提叶冉做婢女不过是一时的,瞧着如今王爷这模样,并没有太过担心,应当是无事的,不至于怪罪她们。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找府医。”
众人脚底抹油,慕容澈转身回屋中,不知想到什么,抬脚朝叶冉住的东厢房去。
长风瞪大了眼看着慕容澈的背影,赶忙追上,实在是慕容澈太过反常,不仅要他盯着叶冉,待叶冉也是处处不同,独一份。
慕容澈跨入门内,榻上的人儿好像睡着了,呼吸浅浅,恬淡安静的面容似蒙了层白霜,白得近乎透明。
慕容澈莫名不安,感受到她的呼吸喷在指节才安心下来。
府医裴衡提着匣子前来,欲行礼,慕容澈收回手出声,“不必行礼,先给她看看。”
“是。”
许是裴衡也觉慕容澈对她与以往的人不同,自匣中取一方雪白丝帕叠在玉腕上,这才坐下搭手诊脉。
房里寂静,一会,裴衡顺了顺银白山羊胡,起身拱手,
“王爷,叶冉姑娘是身体遭到打击,受了疼痛而昏迷。”
那便是被人打了,或者,摔着了。
裴衡检查一番她的头和手,没有发现痕迹,退出房外又找来丫鬟给她检查一遍,在背上找着一处淤青,想来,便是那处了。
裴衡说,她一便会醒来,只是,这疼得痛昏过去,身体怕是会受疼。留下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便退下了。
府中会武的人不多,墨娴和一众侍卫。
慕容澈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墨娴在府里待了许多年,她固会耍小聪明,但办事也从不马虎,他才纵容她这么些年。但把手伸到叶冉这,便是逾越了,她不该如此不知好歹的。
他立于榻前,目光停留在叶冉娇艳妩媚的五官,吩咐长风去给墨娴一个教训。
王府的惩罚并不简单,先杖责,后关入水狱,水中脏污不堪,淹没脖颈,浸入伤口又是另一折磨,能不能躲过感染还另说。
长风诧异,王爷竟为了叶冉姑娘做这些,实在太过出乎意料。
回想这些年,慕容澈仿佛对女子失了兴趣,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人措手不及。王爷……莫不是爱上她了吧。
长风偷偷看一眼慕容澈,见他神色如常,默默退下。
墨娴没想到长风这么快就来找自己了。她一时冲动,出了个石子打人,但那石子并没有太多作用,也只是让她昏迷一会,王爷……应当不会将她怎样。
她镇定自若走至门外,微微屈膝,嘴角溢出微笑,“长风,怎么了?”
“随我去受罚。这是王爷的交代。”
墨娴的镇定立马破功,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长风,“你说王爷要罚我!王爷为什么还要罚我?”
长风皱眉,“王爷罚你便罚了,何时轮得到你质疑他的决定。伺候王爷这么久,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他不会无故惩罚你,你今日都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提醒你吧。况且,你平日太过放肆,心里应该有底。”
“不,你……你替我去求求王爷好不好,我我以后一定改,真的……”
以前也有人受罚,没一个能挺过去的。
长风摇摇头,不顾她挣扎,带去受罚。求饶就不必了,慕容澈是不会改主意的。长风认为,墨娴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去动叶冉,哎……
东厢房。
叶冉缓缓醒来,瞧着湘妃色帐顶愣了愣,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躺在床上,余光见床边站着个人,她微撇些头,看见是慕容澈。
“王爷?”
叶冉一动,蝴蝶骨处传来麻麻痛感,秀眉拧在一处,这才想起今日在厨房背后忽传来痛感,后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痛便躺好,别乱动。”
“王爷,我这是怎么了?”
慕容澈看傻子般看着自己,叶冉试探着叫了一声,“……王爷?”
“蠢货。”
慕容澈骂完人高傲地抬着头走了出去,留叶冉一个人摸不着头脑,她怎么就成蠢货了?
“爷,墨娴已经关在水牢了。”
“嗯。”
声音一半被风吹散,一半钻入房,叶冉后知后觉想起,在厨房时墨娴还好好的,怎么就被关入水牢了?
起身出去,慕容澈和长风已经走远。院中有个扫叶的丫鬟,叶冉朝她走去。
“你可知今日发生了何事,今日墨娴怎么会被罚?”
丫鬟收起扫帚,有些呆的看着她,思索一番说,“叶姐姐你晕倒后不久王爷便罚了墨娴姐姐,至于其中原由,我也不知。”
叶冉联想一番,忽然觉得白天后背那般痛,怕是和墨娴脱不开干系。
难不成,是墨娴偷袭了自己,而慕容澈知道以后为了自己将墨娴关入了地牢?
叶冉想想便觉得不可能,慕容澈那人还能为自己出头?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落日余晖缓缓扫过王府的青瓦,天边渐渐黯淡。
厨房映出淡淡烛光,叶冉正忙活着煮汤,香气扑鼻,她掌勺舀起鲜汤吹了吹,尝了一口,甚觉满意。她将汤倒入碗中,装入食盒内缓缓提起走去书房。
问了许多下人,他们都不知道今日发生了何事,而自己又想弄清原由,只得去问问慕容澈了。
王府很安静,叶冉走在路上只有时不时惊跑的野猫,书房外的长风站得一丝不苟。
叶冉忽然换了主意,与其问慕容澈那个阴晴不定的千面魔头,不如问这侍卫来得安全些。
长风见叶冉提着食盒来,以为她起了什么歪主意,想夜送羹汤,图谋不轨,脸色阴沉了些。毕竟,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一直厌恶非常。
叶冉朝他走来,没有注意他的脸色,生怕吵着书房里的人,暗戳戳压低声音朝他说,“这位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长风倒是想看看她耍什么花招,眯眼看了眼书房随她走出院子,冰冷冷道,“何事?”
叶冉终于发现他脸色不太好,斟酌着开口,“侍卫大哥,你可知今日我是怎么了?”
“你就是想来问这个?”
他还以为她不自量力想干什么,原来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