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泽来到天使圣殿，千道流默默注视着身前的天使圣像，一动不动，如同石化了一般。

直到千仞泽在他身后足足站了一柱香的时间，千道流才缓缓开口：“泽儿，你对天使之神了解多少。”

“不多，只知道他是武魂殿的创始人，是我们的祖先。”千仞泽如实回答，自己知道确实不多。

“嗯！”千道流点头，道：“你经常去翻阅武魂殿的古籍，不过你看得大多数都是与魂兽有关的东西，人类的历史你看的很少。”

千道流声音平和，并无责怪，道：“魂师的成长都是建立在魂兽的基础上的，所以人们都会一个劲的去了解魂兽，让自己更加强大，这一点很正常。”

“我不是魂师。”千仞泽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知道。”千道流声音依旧温和，“八年前，你母亲带你去接受阿柔的献祭，那次因为你魂力倒退，没能接受，但你的眼神告诉我，就算你的魂力没有倒退，你也不会接受献祭的，你那时的眼神我依旧记得清楚，迷惑，不解，不忍等多种多样，唯独没有惋惜。”

千仞泽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千道流的背影，听着他静静的讲述。

过了半响，千道流再次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魂师修炼太过残忍？”

千仞泽想了想，道：“是，不过当年我没有接受献祭还有一个原因，我认为魂环的力量是属于魂兽的，强加在我的身上，只会限制我本身力量的成长，就像魂力到了一定程度必须要新的魂环一样，但是魂师一身都只能有九个魂环，如果我选择了这条路，那到了九十九级之后的路就断了。”

“如果你认真的了解天使之神，那你就会发现九十九级之后，就是百级成神，进入神界，永生不死。”千道流声音依旧没有变化，温和如初。

“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不过在我看来，神界更像是一个牢笼，让我成神，看着姐姐，爷爷，娘，甚至我的将来的孩子，孙子，一个一个的死在我面前，那我做不到，如果永生，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那我宁愿不要这样的永生。”千仞泽声音低沉，真情流露，没有丝毫做假。

“好了，不说这个了。”千道流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千仞泽，道：“你知道斗罗大陆顶级势力一共有多少，或者说一共有多少极限斗罗。”

“极限斗罗，三个。”千仞泽回答。

“不，四个。”千道流笑道：“武魂殿千道流，昊天宗唐晨，海神岛波塞西，本体宗毒噬神，如今唐晨去了杀戮之都想要成神，毒噬神也是一样，去了一个神址，只有我和波塞西留在世间，可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千仞泽摇头。

千道流点了点头：“因为他们都拥有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了，失去了奋斗的目的，或者说已经失去了活着的目标，一旦闲下来，便会滋生心魔，而心魔一旦控制不住，就会堕落为邪魂师，斗罗大陆每一代都有几个极限斗罗，但是成神的几万年不见一个，他们在给自己定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用来困住自己。”

“如果这么说你不能理解的话，我给举个例子吧，七宝琉璃宗上一任剑斗罗，八十九级巅峰，一直在找突破极限斗罗的办法，几乎成魔，差点堕落成了邪魂师，最后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突破了，他得执着只能让他堕落，于是他找到了唐晨，希望唐晨可以帮他解脱，最后关头唐晨下不去手，他又来找我。”

“说这么多，我是想告诉你，如果一个人失去了活着的目标，失去了想要守护的东西，那就和死了已经没有区别了，如果这个人比较强大，那就比死了还要可怕，害人害己，我和波塞西之所以能够保持初心，那是我们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我要守护着斗罗大陆，防着星斗森林和极北之地，而波塞西要防止的却是就是海魂兽，斗罗大陆有了我，斗罗大陆的安危也用不着唐晨和毒噬神担心，当然也有一个原因，如果斗罗大陆真的有人成神的话，我和波塞西都注定只是一个引路人，早已经失去了成神的资格。”

“唐晨和毒噬神就不怕武魂殿袭击昊天宗和本体宗么？武魂殿和上三宗关系这么好像一直都很僵的。”千仞泽好奇问道。

千道流脸上变得阴沉了起来，双眼如同星空一般的深邃，道：“他们怕武魂殿，但对我一直都很放心，斗罗大陆魂兽力量远在人类之上，虽然武魂殿与魂兽有协议在，魂兽既然也不会轻易违背协议，但是魂师一直在猎杀魂兽，意外每时每刻都会发生，比如，有人不小心动了星斗森林的那只三眼金猊，什么协议都不管用。”

“而一旦这样的情况发生，人类必须要珍惜每一点力量，所以唐晨和毒噬神知道我不会动昊天宗和本体宗的。”

千仞泽知道三眼金猊，那是武魂殿和星斗森林的协议当中十大不能猎杀魂兽之首，说道：“为什么不把那些不能杀的魂兽告诉魂师呢，禁止他们猎杀，这些不就可以避免意外了么。”

“呵呵……”千道流一阵冷笑，又有些无奈，道：“你不是魂师，不知道魂师为了一个强大的魂环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如果告诉他们星斗森林有像三眼金猊那样的魂兽，那他们不惜代价都一定会去试试的，就是星斗森林的强者在保护，但总有疏忽的时候，告诉他们，只会让意外处在时时刻刻都会发生的状态下。

说道这里，千仞泽将一块纯金的令牌递给千仞泽，千仞泽接过，令牌很简单，正反两面都是一个六翼天使的雕刻，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这是天使令，你拿着。”千道流解释，道：“其实两年前你进入极北之地我是知道的，我一直悄悄跟在你身后，不过最后几天由于星斗森林异常，我才赶回武魂殿的，不过现在看来我错过了最精彩的一段，虽然我猜到极北核心不会动你，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派出凶兽来保护你，而且竟然对你忠心耿耿，看来除了你不是魂师也能修炼外，你身上你还有其他让极北核心心动的东西。”

“天使令，就是武魂殿和魂兽王者交涉的信物，你代我去星斗森林走一遭吧，就冲你不需要魂环就能修炼，十万年以上的魂兽都不会动你的，十万年以下的，你身边那个冰天雪女会为你解决。”

“我，答应过娘，不去星斗核心的。”千仞泽弱弱的说了一句，要是让比比东知道自己刚离开她就答应去星斗森林核心的话，不用她说，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

“没事的，星斗森林对你来说最危险的是内围，反过来，最安全的就是核心区域，就是帝天多么憎恨天使一脉，也不会动你，他和雪帝一样，是不会让人类不要魂环的修炼之法葬送在他手里的，甚至可能会像极北之地一样，派出一个凶兽保护你，但是想要像冰天雪女那样忠心，估计就不可能了。”千道流呵呵一笑，对于千仞泽去星斗核心，他一点也不担心。

千道流太了解帝天了，神界的压力在，他要保护他的子民，注定不能让只有靠杀戮敌人，只能和敌人一起想办法。

“好吧。”千仞泽摇头，帝天的无奈和痛苦自己已经在雪帝身上见过了，他们没得选择，一旦大规模的报复人类，就有被神界灭族的风险，而无论是雪帝，还是帝天，都没有这个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