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毛乙铭玩笑说高一曼可能是对古玩根本没兴趣,其实错了,高一曼可是个书画收藏家,而且她跟陈羽之所以能相识,也是因为古玩。
不过高一曼也不解释,就微笑着依偎在陈羽身边。
反正只要能跟陈羽在一起,她就很开心,其它的什么都不在乎!
巧的是,几人刚走进的这间古玩店,正是专门做书画生意的,别的一律不卖!在古玩行业,像这样的“专卖店”还是很少见的。
原因可能是这家店的老板本身就是个收藏家,而且专精书画类,别的拿不准的杂项一律不碰。
在生意场上,这倒是个很聪明的做法。毕竟隔行如隔山,就像格力空调卖得再好,改卖手机就惨赔……
“各位贵客要点什……啊!这位老先生是……毛乙铭毛老师吗?”
店主见众人进来,招呼刚打了一半,就猛地认出了毛乙铭,激动的赶忙大步迎上来,双手握住了毛乙铭的手。
这就是上电视的好处,不管走到哪,都能被人认出来。而且遇到热情的粉丝,还会给些优惠什么的,好处多多。
当然,这也是华豫之门收视率高的功劳,要是上那些跟风的杂牌鉴宝节目,哪怕把名牌贴在脸上也不一定有几个人认识你。
跟毛乙铭热情的寒暄之后,店主赶忙又迎向其他人。“这几位我也认识,嗯……白老师对吧?还有这位简老师?……”
店主还真把陈羽等剩余四人都认了出来,但看店主那拿不准的模样,果然证实了陈羽刚才的猜测——这店主专精书画,所以对华豫之门的书画专家毛乙铭最熟悉,而其他几个,大概只是连带看节目时记了个脸熟而已。
看来,大家是还沾了毛老师的光啊!
港岛风俗跟粤东省差不多,做生意的人,都喜欢在店里或者办公室摆一套功夫茶茶具,待客时往茶几旁围坐一圈,边聊边喝,然后喝一杯就要再泡一杯,一直忙活个不停,倒是省得坐在那里干料会尴尬。
大家各喝了两杯,寒暄得差不多了,毛乙铭就请店主把店里最好的书画拿出来。
店主答应着,赶忙上阁楼去了。
几乎所有的古玩店都这样,好东西并不直接摆在店里,而是藏起来,只有遇到真正有钱的贵客时,才会拿出来。反之,直接摆放在店里边的,虽不能说全是假的,但赝品率也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再不然就是些不值钱的低档真品。
毛乙铭等人早就对这个现象很熟悉了,所以每次进了店门,都懒得看店里那些东西,直接让店主把好东西拿出来。
陈羽则因为入行时间短,新鲜的劲头还在,还抱着那种从沙砾中捡金子的心态,每次都会把店里公开的东西看一遍再说。这样做还有个好处,就是锻炼眼力……
很快店主下来了,拿着个大布包,打开后,里面是十几个卷轴。
“不错!”
毛乙铭刚打开一个卷轴,就忍不住赞了一声。
陈羽等人抬头看去,只见你是一副写意山水画,尺幅宽半米、长一米多,画得恣肆汪洋,画作本身看似潦草杂乱毫无章法,但实际上,却处处都见缜密机锋。画作整体看去,更是迎面就给人一种虫棉而来的气势!
“果然是好画!”高一曼忍不住赞叹。
毛乙铭惊讶的抬了下眼:“高小姐懂书画?那你猜猜,这画是谁的作品?”
问话之前,他就已经用手遮住了题款。
高一曼微微一笑,故作不满的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毛老师如此看不起我吗?傅抱石的风格这么明显,我要是还看不出来,岂敢品评别人画作好坏?”
“咦!”
毛乙铭眼睛立刻瞪得溜圆,着实吃了一惊:“厉害!傅抱石这样冷门的近代画家,高小姐竟然都能一眼就认出……我必须得向你诚恳道歉。”
白克行几人看看毛乙铭手拿开后露出来的落款,果然是傅抱石!众人全都啧啧惊叹,向高一曼表达敬佩。
店主更加高兴:“得毛老师和这位高小姐赞誉,那么说,这幅画肯定是真的了?”
这店主可比之前那邹老板会说话多了,向毛乙铭请教的同时,还不忘了称赞高一曼一番,说话滴水不漏。
毛乙铭再次仔细看了一下,点头:“没错,是真迹。”
“那我就放心了!”店主乐得眉开眼笑,“各位不知,这幅画可是我花了五百多万买来的,心里的压力大呀!好几次做噩梦这画被鉴定成赝品了,半夜给我吓醒!现在有毛老师这句话,我以后总算是能睡安稳了……”
陈羽问高一曼,她想不想要这幅画,要的话就买下来送给她。
傅抱石的画,近几年拍卖价也起来了,大幅的精品偶尔能拍到几千万,这幅尺寸一般,而且也不是傅抱石巅峰时期创作的,市价也就在五六百万之间。对现在的陈羽来说“不算贵”……
高一曼却摇摇头,相比近现代的画作,她还是更喜欢古人的。
陈羽点点头,也拿了一副画轴鉴赏……最终,十几个画轴看下来,发现其中竟然就只有一个是赝品!
可见这位店主对书画真的是很精通!
也正因此,这些画,店主给的价格都跟市价差不多。即便店主给几位专家面子,九折优惠,但包括毛乙铭在内都没人购买——不是看不上,而是大家今天的目的都是捡漏,这样没太大差价幅度的东西,能算捡漏吗?
所谓捡漏,得是别人看成垃圾或者低档货的东西,被你发掘出来,价格陡增个几倍几十倍的,那才叫漏!
捡漏的感觉,就跟中彩票一样爽。
而要是拿市价买古董,则跟花钱买衣服一样,能有什么爽感?
毛乙铭摇摇头,让店主把那些画轴收起来,准备再闲聊几句就离开。
陈羽闲着无聊,就继续打量起店里挂着的那些画作。
“嗯?”
忽然,陈羽被一幅画给吸引了注意力。
不过他没动声色,而是装作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看似漫不经心的走到那副画作前打量起来。
“哈哈,乌鸦翻白眼!”高一曼跟在陈羽身边,见了那副画,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