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能力拿不准,那就用金手指。
啊!
一看之下,陈羽差点没忍住惊呼出声来!这幅画,竟然真的是八大山人的真迹!但同时,也是牛石慧的真迹!
这竟然是八大山人兄弟俩合画的,但又不是简单的你画一只乌鸦、我画一只乌鸦那样,而是两人各自画了两只乌鸦的一部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见兄弟两感情之深。
但也正因为这样,就让整幅画看着既像八大山人、又像牛石慧,却又都不够百分之百的像。
再加上不知哪个藏家搞的鬼,故意将原本的落款遮盖起来,再欲盖弥彰的用楷书写上“八大山人”四个字……迷惑性真的很强。
陈羽也算是见识过不少掩饰真迹的手段了。但正常来说,这样搞的人要嘛把所有能让人看出真迹信息的地方都遮盖起来,要嘛就把落款等篡改成完全不相干的,尽量让人联想不到真实的信息。
但掩盖这幅画的人还真是有意思,把真八大山人的落款去掉,再写个明显是假的八大山人落款……真不知怎么想的。
仔细想想,这样的手法最容易被骗过去的,基本都是懂书画的名家。要是完全不懂的,根本不知道八大山人真正落款什么样的人,反而不会受到干扰,说不定就傻傻的把它当真迹买走了!
但那些不懂的人即便买到这幅画也没用,想转手卖高价根本不可能,因为肯出高价买画的绝对都是行家,再不然也会在交易时专门请个行家帮忙把关。到时,这画还是会被当成赝品。藏家失望之下,多半就又把它给便宜处理了。
想来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幅画才会辗转流落到这里,还被当成廉价低仿作品,直接挂出来。就这,没被哪个恼羞成怒的藏家直接给撕掉或者烧掉,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怎么,陈老师对这幅画有兴趣?”
忽然,身后传来店主的询问。说话时,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原来是店主见陈羽盯着这幅画看的时间太久,忍不住起了疑心!
做生意的人,尤其能把生意做大的人,那可都是人精。即便是店家原本很不重视的上品,见到顾客特别留意后,店家也会立刻坐地起价,或者暗中思索“这件商品是不是被我低估了”?
更不用陈羽现在还是名声在外的鉴赏大家!
能被陈羽关注这么久的画,傻子也知道绝不简单!
而这个店主显然并不傻……
“靠,一不小心,还是引起店主疑心了吗?看来以后要多加注意,要捡漏时,一定要尽量表现得漫不经心一点,免得让卖家看出端倪坐地起价。”
陈羽心里暗暗告诫自己。
至于这一次嘛,既然已经被店主看出来了,陈羽也不掩饰了,淡然一笑,道:“没错,我挺喜欢这幅画的,老板你准备卖多少?”
不给店主多思考的时间,直接把球踢回去。
“嗯……”店主急忙再心中沉吟,迅速的计算着各种得失利弊。
首先,这幅画能被陈羽喜欢,多半就是八大山人的真迹!但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因为陈羽只说他喜欢,并没说画到底是真是假。万一他就单纯只是觉得这两只乌鸦有趣,才想买下来的呢?
真要这样,开价太高的话,陈羽可能就不买了。而且还会给陈羽留下一个宰人坏印象,连带着毛乙铭等人,都可能有意见。
这就得不偿失了。
店主可不想得罪毛乙铭。
但要是开价太低,结果却是真迹,那岂不是亏了?
可再回头想想,这画反正也只是自己花五百块买来的,就算是真迹,开个两三万的卖给陈羽,也只是少赚了,并不会亏钱……
得,就当交个朋友,结个善缘吧!
店主终于下定了决心,爽朗一笑,也不搞伸指头那套,直接道:“三万块,陈老师要是喜欢就拿走。”
“算了吧小羽,一副低仿画,还要加这么贵,咱别买了。”一旁的高一曼急忙劝道。
买卖古董时,旁人不能插嘴。但在外人看来高一曼明显跟陈羽就是一对儿,人家“夫妻俩”的事自然可以提意见。
店主面露苦笑,赶忙道:“陈夫人,你可不能这样说啊!这画是仿的不假,但你肯定也看得出来,这运笔、这画功……至少有八大山人的八成火候了!就凭这功夫,还不值三万块钱?”
“我……”
刚才高一曼自己也说了,这幅画至少有八成像八大山人。所以她并不是真的觉得这幅画不值三万,而是想帮陈羽砍价!砍价的目的,也不是真的嫌贵,而是买古玩这东西就该这样搞,你要是答应得太痛快,反倒要引起店主疑心,从而就可能反悔再提价。
所以,高一曼可不只是个长得漂亮的大小姐、贵妇,还很有生意头脑,是个绝对称职的贤内助!
不过……
被店主叫了一声“陈夫人”,高一曼立刻脸颊羞红,窃喜的偎在陈羽怀里。看在店主这么“有眼色”的份上,原本准备继续砍价的话,也不说了,就当是给店主的回报!
陈羽哪会看不出高一曼的心思?
看她那乖巧小媳妇的模样,陈羽也不由得心中一荡。
当下也不不再砍价,摆摆手,装作漫不经心的道:“行吧,三万就三万,反正也不差这点钱。”
“好,我这就给您打包。”
店主迅速将那画轴取下,找了个铝合金圆筒,将画轴装了进去。加上收据、发票,恭敬的递给陈羽。
“不错,老板服务很好,以后再来港岛,我一定会再来光顾的。”
陈羽很满意,自然不会只在嘴巴上开空头支票,又回头指着墙上另一幅画,道:“这幅陈师曾的画,是张大千仿的。”
“啊?”
“什么?”
闻言,不光店主惊得跳了起来,毛乙铭也猛地就来了精神,包括白克行等人,都赶忙凑到陈羽说的那副画前,仔细的打量。
“这……抱歉,我对书画只是粗通而已,也没见识过陈师曾的真迹,还真看不出什么来。”看了一阵后,简友勤尴尬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