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就是东林城大学的后山!”
佐秋辰站在山脚下,再往前是一片连绵的山体被植被覆盖,枝叶飒飒作响。
放眼望不到尽头,漆黑无比,刮出来夜晚寒冷的风。
刀割一般的凉意吹袭脸庞。
仅穿一件黑色短袖的佐秋辰抽了抽鼻涕,后悔没穿件外套。
以他现在站的位置,仰望能见到建在半山腰的东林城大学,和平常难以见到的围墙。
两米高的围墙中间插满了铁栏,铁栏直接没入湿润的泥土,深入地下。
才两米高放任一名普通学生都能轻易翻阅,字面意义大于实际意义,都是大学生了,也不会有哪个倒霉货寻刺激喜欢大晚上翻墙出去在森林里快乐的奔跑,奔跑奔跑,人还能不能找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也怪不得有时会有野生动物误入校园,弹跳力够强的如梅花鹿可以轻松翻阅围栏。
小巧些的动物如野兔可以轻松穿越围栏,不过可爱的小动物跑进来,还能不能回去,全看在校学生对可爱动物的免疫力了,女生可能偷偷养起来,男生嘛,就比如佐秋辰,好吃与可爱只看你怎么烹饪和理解了,兔子无可置否是非常美味的野味。
这些都是题外话,佐秋辰可不是来打野味的。
佐秋辰并没有选择从学校正门进入,既然写生风景区学校会公共开放给艺术系使用,最起码安全设施还是到位的,应该不可能什么毒虫猛兽都能够进来,哪怕一条草蛇钻进人群就够代课老师好受的,不是谁都能像圣人惠那般泰然处之。
而且明天就是写生课了,认为可能有人对加藤惠不利,在不知道对方目的之前多做多错。
但他又不能让加藤惠无缘无故的涉险。
那么既然要确定后山的危险程度,其实很简单。
现成的诱饵不就有一个嘛。
“好冷再往里面走一百米,再走一百米就回家睡觉!”
佐秋辰脚踩松软的泥土,搓了搓胳膊,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往后山里走了多少个一百米了,他怕再走自己就要翻山越岭,走到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胖子,额咳咳。
“什么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啊!”
他蹲在山壁的一块凸起岩石上,冷风瑟瑟,居高望远,确信自己已经走到后山深处。
可眺望下去,后山一片宁静,只剩下沙沙树叶摩擦的声响。
感受周边弥漫浓郁的不祥气息,怎么都不像他眼中看到的安逸。
“我都把自己当成诱饵来诱捕食物了,一点面子都不给,真是苦恼啊!”
佐秋辰有点没办法了,人都在这蹲半天了愣是没有危险找上门。
纵使他有万般手段,可没人搭理他,全都是白费劲。
究竟是他的肉不可口了,还是这里的魔物也是被人骗多了。
记得以前和家里的老头子一起生活的时候,只要把自己被吊起来,晃悠两下,没一会就会有食物扑上来,然后就不用发愁午饭了。
不过随着他长大山里的食物就愈发的谨慎,从来等不到它们找自己,上门拜访还被拒之门外。
只有长满獠牙的野猪脑子不好使只要见到人就想拱,这时候佐秋辰才觉得自己这颗大白菜还没老成菜棒子。
作者君:你确定你口中的“食物”不是被你吃干净了啦!
这次也是,自己这颗大白菜站这让你们拱,都没人把握的住机会。
无功而返倒不至于,不是一点收获没有。
一路爬上山他看到了挂满巨型鸟怪巢穴树木,地面上还有未完全处理干净的痕迹。
看到了拦腰截断的树木,断裂的树木,巨型利爪痕迹,有点像成年老虎的抓痕,只不过这个抓痕能切断一棵两人合抱粗的老树。
还有隐藏在山体的洞穴,看洞壁泥土的干湿程度,是挖凿不久,有幸进入拜访一下邻居。
很可惜洞穴里的邻居并不在家,里面是一排仓促的逃窜脚印,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看来是不巧出去狩猎了。
通常情况在老家的时候他会安安静静在洞穴里等待好邻居回家,一般会建造洞穴的动物都会将猎物带回家食用,只要在洞穴里睡一觉等到好邻居回家,那么他就有双份的食物和加倍的快乐。
至于洞穴里的好邻居该是多么卧槽的心态就不归佐秋辰管了。
“难道是我婚后焦虑又严重了,后山看起来挺安全的嘛”
佐秋辰想想东林城大学能在后山建立,没点保护措施才怪了,这又解释不通这几天一系列反常的事件。
那个大叔接近他一看就别有企图,不像个好人。
正在佐秋辰满心诋毁无祈邪之时。
半山腰腹地。
某处灌木丛间,空间层层撕裂,折叠,向内凹陷。
一道空间漩涡正式打通。
墨黑带点紫色的魔力漩涡顺势转向内旋转着,这次的空间漩涡没上次暴风大妖来袭时的异象频出,大出了边际,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能通过一个正常人的大小,并且空间还异常不稳定。
仅供一人通过的魔力漩涡周边的空间变得不稳定起来,乍看失去有要维持不住崩溃的迹象。
啪叽!
一只涂满粉色指甲的细嫩手指突然冒出来,扒住魔力漩涡的边缘。
“咕叽”
正蹲草丛边吃草的头顶独角的白兔惊颤的吃进去的草瞬间从后面吐了出来,颗粒状滚落,瞪大的红宝石一样的大眼睛注视着头顶漩涡又扒出来的另一只手。
细细去看,那双手大体与人类无异,有女性的手指的修长,以及粉色的指甲。
然而那粉色的指甲尖尖的宛如兽类的利爪,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的指甲。
“咕叽?”
独角白兔直立起来,九十度歪屈脑袋,头顶大大的问号。
红宝石般的眼睛直挺挺的盯着空间漩涡里冒出来的两只手,那两只手就这样扒在魔力漩涡的两侧,防止空间扭力使漩涡缩小把人卡里面。
随即那两只手吃力的固定住漩涡不会缩小后,卖力的,就像是它们兔叽一样。
玩起了小兔几拔萝卜的游戏。
只不过这个拔出来的萝卜有点不对劲呀。
还是一个人形的。
难不成这就是族里的兔爷爷说的人形大萝卜。
不过很快这只看热闹的独角白兔就惊慌失措的骂死族里的兔爷爷,什么人形大萝卜都是骗小兔叽的。
“咕叽!”
一只大脚皮靴迎面踹来,喜欢看热闹的独角白兔光荣的原地起飞,升高,降落,独角呛地,扎进了泥土地,反而这时它的脑袋成了小兔叽要拔的萝卜。
作者君:似乎又有奇怪的人混进来了!
“哪里来的下等魔物,敢看本魔王的笑话哈啊累死了累死了,差点就被憋死在魔力漩涡里了,被夹断的话哪还有脸面面对我的魔子魔孙!”
从魔力漩涡里出来的大姐姐身影有着宽阔的胸怀,踩着皮靴,一根尾巴在后面晃来晃去。
在魔力漩涡消失前一刻心有余悸的把半根尾巴从里面揪出来。
人没被夹断,尾巴差一点就断喽。
“没错弱小的异世界呦,迎接本魔王的降临吧!”
两只尖尖的耳朵耸动,自称魔王的大姐姐身影很快就找到了当年侵略人族时的感觉,一甩披肩的血色披风,这正是用胆敢反抗他的人类勇者的鲜血染红,是她身为魔族之王的无上荣耀。
都不要有人捧哏“你是谁”,也不需要那句经典的“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么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的尴尬台词。
完全沉浸在即将踏上侵略异世界征程的魔王激动的发出了她入侵的第一步的宣言。
“颤抖吧,恐惧吧,异世界的土著们呦,怨恨你们的弱小吧!”
旋即是一声响彻山林的“桀桀”怪笑,很难相信这是一个正从皮靴大姐姐逐渐缩水到萝莉的人嘴里发出的,尤其是你又不是吸血鬼拿斗篷遮什么脸呀。
不过这个貌似自称魔王的缩了水的皮靴大姐姐并未发现身体的异样,仍旧喋喋不休的为踏上征程的第一步演讲。
“桀桀!因为你们迎来了此生最大的敌人,吾,布伦妮迪亚威尔,继承了圣法多姆大陆魔王迪亚威尔姓氏最新一代魔王,完成了历代魔王都未完成的壮举,成功率领我魔族大军击溃人族城池,占领人族领土,击溃人族勇者,并且消灭勇者及其同伴,用勇者的鲜血书写了我魔族史上新的赞歌!”
“而你们,你们这个弱小的世界,将成为本魔王踏上异世界征程的第一站,吾将会率领吾势不可挡的魔族大军,占领你们的土地,踏平你们的城市,消灭一切胆敢不臣服的敌人,将这个世界划入吾布伦妮迪亚威尔大人的领土!”
“庆幸吧你们这些异世界的土著将有幸成为吾的子民,这将是你们莫大的荣耀!”
“哇哈哈!”
猖狂的笑声愈发尖细和稚嫩。
从大姐姐的波澜声调,此刻已经变成了童趣的呼声。
“嗯哈啊,哈哈,嗯哼!吾的声音,啊啊啊!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啦!”
皮鞋大姐姐离我们而去了,剩下的是一个让人提不起兴趣的皮靴小女孩。
十四五岁的皮靴小女孩不敢置信的捏着嗓子再次笑了两声,声音尖细的宛如小屁孩的哭闹,在她听来简直是她身为魔王毕生的耻辱。
“还有吾的魔力,嘿哈!”
稚嫩的手掌魔力汇聚想推出一个大火球,先来个放火烧山,点燃征战异世界的第一把火。
噗呼。
一簇火苗自手心冒出,旋即卡了壳似的憋了两下喷出一股后劲不足的白烟。
“呀啊啊啊,魔力闭塞,不是啊,这是连魔力都所剩无几啦!”
小女孩颜艺崩坏的双眼突出的贴在手心,感受着那保暖都不够手掌温度,很想知道她准备烧山的火焰魔法被哪个混球给吞了。
然而很快小女孩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件可怕的事情给转移了注意力。
她对着树荫间洒落的点点月光,高高举起一双细小还没地精腿粗的胳膊。
五指张开,十根手指伸直动了动。
不过小女孩的注意力却没放在变小的手上,反而关注起了平平的指甲。
“呜哇,吾的,吾平日精心修剪的,爱护的,哪怕战斗都爱惜保护的尖尖的指甲,昨天出征前才涂得美甲呀,没有啦,没了啦!”
眼圈咕哝着泪水,平日战斗被勇者打伤都没哭过,现在却挤出了眼泪。
她抚摸着平平的指甲,那优美的指甲弧度,再也不尖了。
以后抓痒痒都不舒服了。
不对。
“吾现在的指甲简直就和低等的人类一模一样,吾可是至高无上的魔王,怎么可以和低等人类一样,还有我的身体,吾的角也不见了,还有怎么如此冷勒,体内的魔力也所剩无几了!”
小女孩裹紧披风,寒风中瑟瑟发抖,从初来乍到的春风得意,得意忘形,到现在的惊惶无措,不断的检查少的零件。
往后面抓了一个空。
“连尾巴都消失啦!”
尾巴的消失真正的让小女孩陷入了惊恐,发生在身上的变化让她开始怀疑自己不是圣法多姆大陆至仁至善至高至强的魔王大人了,反倒是成为了一个孱弱的人类。
因为她是准备率领魔族大军撕裂空间,通过定位这个世界最强大的魔力源为标定点,打通的魔力空间漩涡。
所以她大部分力量都用在了打通魔力漩涡和穿梭通道上了。
这时她的魔力几乎处于空虚状态。
在感受不到魔力的状态下,身体的孱弱,让她不得不认为自己成为了以前最看不起的人类。
“不过没关系,吸收魔力,没错,只要待吾恢复魔力,吾照样能够将这个世界踩在脚下,啊哈哈哈,吸收魔力额静音处理压根没有半点魔力可以吸收啊!这个世界是贫瘠的红土时代吗?人类不会还是没进化的地底洞人吧!”
小女孩抓狂的扒着魔力流逝惨白的脸蛋,颜艺彻底崩坏,呸的一下把披在肩头宽大的披风扯下来摔在地上,看上去尤不解气的模样,踩着皮靴不停的践踏披风,好似这件披风和她有多大仇多大怨似的。
另一边。
半山腰凸起的石壁上面,佐秋辰目睹了全过程,不发一言,甚至没发出一点动静,默默的注视了这一切的发生。
准确来说佐秋辰目睹时魔力漩涡已经消失了,只见到一个小女孩穿着一身漫展常见的sp,在小树丛里手舞足蹈,桀桀怪笑,说的话无不是老资深二次元的中二病患者了。
是啊,这种话要在学校大庭广众喊出来,非得原地社会性死亡不可。
现在这年头,得个中二病还得大晚上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才能放飞自我,如果大家多给一点宽容,奉献出一点爱,这可怜的孩子也不至于大晚上在这犯病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走心的感慨一句:“谁还没有个中二青春呢!”
佐秋辰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跳下山石,特地绕了一个弯下山。
身为一名有家室,顾家,爱家,持家的三好男人。
看到路边有待捡的犯二美少女,我们应该怎么做。
齐声高呼。
究竟是圣人惠不可爱了,还是路边的花儿太美了。
答案当然是:野花儿哪有家花儿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