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黎晨,拜见公主。”就在白露左脚刚迈出大门的一瞬间,就听见了前面传过来的清冷的声音,似是奚落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国师?你怎么在这?”白露将手上的包袱紧了紧,丝毫没有任何慌张,反而能毫不犹豫的质问。
“臣昨夜观天象,发现公主会在这个时间离府,想来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要做,于是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一二。”
“哦,你不能,现在你也看完了,能走了?”
“不妨,即便是不能臣在身后也可帮公主壮壮声势,不如一起?”
“国师,你算得了一次不能算一辈子,只要我想走你是拦不住的。”
黎晨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白露会这么不避讳的说她要逃跑的事情,也没想到她如此坚定的要离开,可即便是算一辈子,他也不能放手,绝不。
突然之间,他被自己的决心震惊了,他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有感情的人,就连继承国师这个职位也是他师傅耳提面命的要求,对这个公主就更不必说了,只是见过她寥寥数面,他竟对她执着于此?可震惊只是在一瞬间,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他更加毫不避讳。
“臣将是公主的夫君,自然是公主去何处,臣就在何处。”黎晨面带微笑,目光却始终没能离开白露。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和白露杠到底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您耗着,不是要和我出去?走。”白露随手把自己的包袱扔在府中门口,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口,走到黎晨身边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黎晨只是浅笑,就距离白露十公分的距离紧紧跟着。只是这样,就让黎晨的心情好上不少。
白露一路上左顾右盼,看见糖葫芦买上一串,看见糕点拿上一包,黎晨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掏银票,拿东西。即便转眼已经是一个时辰了,可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哪怕在这期间,白露没有看他一眼,可是在她身边,这样就足够了。在寻常百姓看来,他们只不过是一对郎才女貌的新婚夫妻,妻子活泼可爱,丈夫温柔和顺,难得的是他的眼中尽是妻子,他也许不会意识到,当他的目光转到妻子的身上时目光总是温柔。
“老板,这胭脂怎么卖?”白露拿起一罐精致的胭脂,放在鼻尖仔细的嗅着,随着一阵桃花的香味袭来,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夫人好眼光,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一盒只卖一钱银子。”
白露听着,抹在手上试了试颜色,白皙的皮肤更是衬得胭脂火红,宛如落日的余辉,在辗转之间已是耀眼的色彩。
“你这还卡粉,一钱银子不值啊。”白露皱了皱眉,作势要把胭脂扔下走人,老板也没有挽留,只是在她离开的时候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叹息。倒是黎晨,拿出一两碎银子,放在桌子上把胭脂拿走了。
老板收起银子将剩下的胭脂打包转身去酒馆买醉,只有黎晨,看着手上的胭脂仔细的端详,这应该不是普通的胭脂,桃花的芬芳不该如此澄澈,反观颜色也是桃花中的佼佼之色,粉态细腻柔和。如果不错这应该是桃花妖的手笔,用久了可以让皮肤更加细腻,在顾盼之间尽显灵动,只是这招桃花的功效实在是没什么必要。他认为他们家露儿已经没有用这个的必要了,可用来愈合伤口,去除伤疤也是上上之选,想着也就买了下来。
只是一个闪神的时间,就已经不见了白露的踪迹,那一刻,心头一股铺天盖地的沉闷袭来,仿若下一瞬就会失去意识一般,他发了疯似的寻找白露的身影,可终究是一无所获,那句话回响在他的脑海里:你算得了一次不能算一辈子,只要我想走你是拦不住的。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回响在他的脑海里,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瞳孔变得血红。
“老板,我不是吃白食的,你先让我离开,我去找人结账好不好?”白露这边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也不知道黎晨那个废物没跟上,她在卖包子的小摊上拿起一个温度刚好的包子一口咬了下去,正准备拍拍手走人却被人家拦了下来。
“哎?你个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怎么吃白食啊。”小摊老板一把抓住白露死活不让她走。
“哪有?”说着白露回头往后看,原本应该跟在自己后面的人已经没有了踪影,他黎晨竟然跑了!跑!了!生气。最后僵持之下,白露只有妥协:要钱我是没有,要不我来帮你卖包子吧?
“谁说你没钱?我看你头上的簪子就挺不错的,先把你的簪子压在这,等你把钱拿来了我再还给你。”
“不行。”白露捂着头上的簪子摇头拒绝,宫里的东西一旦流落到民间,不管是废弃的还是上好的,留下的百姓都会因此而惹上杀身之祸,可是不是宫里的百姓无法辨认,因此只能靠宫里的人自觉,这件事不查则已,一查不论是谁都会惹上麻烦。
“哎?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不换给你了,你把钱拿来我就给你了对不对?大家评评理啊,这个人吃白食不给钱,还不拿东西抵扣,你说要是人人都这样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啊。”小摊老板的声音很大,很快一堆人就把白露团团围住。
“你这个小姑娘来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干吃东西不给钱这样的事情啊。”
“就是,看你的穿着不像是穷苦人,要不就把首饰给了人家老板抵扣再回来赎好了。”
“吃白食,不要脸。”
“不是,我……”
“这位姑娘的账就算在在下头上吧。”人群中,一个清朗的声音缓缓开口,白露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人白衣墨发,身配冠玉,言谈举止只见还透露着一丝优雅和洒脱,尤其是这个笑脸还贼好看,当然,当下也不是花痴的时候。
李意从钱袋里拿出几文钱放在了小摊老板的装钱碗里,老板拿了钱顿时换了一个表情,拿起碗掂了掂分量才说:“行了行了,银货两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