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快起来,别睡了。”小翠在床边喊着白露,其实人都已经快要急哭了。
“没事,我再睡一会。”
“眼看着国师都要到府门口,您还没化妆呢。”
“画什么妆,换一身衣服得了。”白露说着把被子蒙在了头上,准备继续睡觉。
“好了没有,国师马上就到了。”已经痊愈的小张推门进来,看见还躺在床上的公主只觉得气血上涌。
“我的祖宗哟,都火烧眉毛了您还睡什么觉?赶紧起床梳洗打扮,国师就是再宠着您也不能挑今天祸害他啊。”没错,他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自从他好了之后知道是国师救了他之后,心里对着国师就更是感恩戴德,以至于忘了白露这个原主,在今天他的热切更是强烈的表现了出来。
说着他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锣在房间里拼了的敲打。
“我嘞个去,小张你飘了,别以为你见过鬼就了不起了,小翠把他给我按住我要踹他。”白露蹭的一下从被窝里窜了出来,指挥着小翠。小翠在关键的时候也是很好用的,二话不说从身后抱住了小张说什么也不松手。好在小张也知道怜香惜玉不挣脱开小翠,白露踹的也过瘾。
“哎呦,公主,您就快点踹吧,踹完赶紧准备,一大堆人在门口侯着呢。”小张龇牙咧嘴的叫着,白露长叹一口气,人也精神了起来:“来吧。”
小翠扶起了小张打开大门,一众人立刻把整个屋子赛的满满登登,白露一副视死如归,英勇就义的样子。
转眼间半个时辰已经过去,黎晨也已经在太阳底下晒了足足一个小时。长长的锣鼓队也早已经在外面吹累了,放下了手上吃饭的家伙。正直酷热的暑季,太阳把天空烤的哗哗作响,豆大的汗滴从下颚掉落下来还没等到落到地上就已经挥发在空气当中。围观的百姓们也从刚开始的兴致满满到现在的兴致缺缺。就只有黎晨,披着及腰的墨发,在马背上坐的笔挺,即便是炎热的天气,他带着冠玉身穿华服可却一滴汗也没留下来。相反,他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表现出丝毫的不耐,反而嘴角的微笑越加上扬。关于等她,他倾尽了所有的耐心和时间,只要她可以穿着嫁衣从这扇门里走出来,哪怕是天荒地老他也是等得的。
终于,他的等待在一盏茶的功夫后得到了结果。眼前这人穿着一身红色华锦,将白皙的皮肤趁的粉嫩细致,衣服上的牡丹花纹更是在行走之间不断摇曳,他忍不住想要去看看那张红盖头下面的容颜,只是按照规矩他不能下马,也不能在此时接近新娘。他按耐住内心的渴望,下意识的用左手的大拇指指甲按住食指,来抑制住那内心的渴望,可他却不知道从下意识的这个动作当中他就已经入毒已深药石无医了。当然,他也不知道,在往后无数成完亲的日子里,这样的手势陪他走了大半的岁月。
白露被一堆人簇拥着上了花轿,盖头阻挡实现,眼前除了一片温和的红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低下头的时候才能看清地上的红毯,听闻这红毯延绵十余里,将大半个京城映照的红火。
听着外面嘈杂的喧闹声,白露依旧没有从睡意当中缓过神来,走路也是靠着宫中的教养嬷嬷牵引。那嬷嬷成熟老练,干练的发髻梳在脑后,明明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还是那么有活力,生龙活虎。她扶着白露,愣是让一个快要睡着的人走的平稳迅速,其中功力可见一斑。白露上了花轿,几乎在轿帘落下的一刻,她就毫无形象的栽在座位上,这些珠钗玉寇也未免太沉了吧,戴在头上至少有十斤,坠的头皮发麻。可她还是要忍着,一边忍一边在心里腹诽黎晨:TM的国师,她白露是缺了大德了,才要受这份罪,将来她有了孩子可……啊,她忘了国师不会有孩子,而她也绝对不会和国师生。
其实在结婚之前白露早就已经有所耳闻,历届国师因为可通阴阳,太过强大所以在身体上总要有些缺陷,有的体弱多病,有的心病难医,还有的脾气暴躁,但最靠谱的说法还是他们之所以不成亲主要是因为不能人道。这也是让白露最满意的一点,至少嫁过去之后清闲。
“紧张吗?”一阵熟悉的声音顺着清凉的风传到了白露耳边,可这样闷热的夏哪有什么清凉的风,即便是有也是闷热闷热的,比如她现在额头上冒着细汗,可这风吹来竟逐渐缓解。
白露听着声音,就撩起手边的侧帘想要看看这人究竟变了什么样的戏法,可却被一直守在那里的教养嬷嬷一巴掌打了回去。因为盖头的遮挡,白露没能及时躲过,当手收回来的时候已经红了一片,白露吸了吸鼻子,委屈。
“哦,忘记与你讲了这是国师的绝学,清风传音,担心你觉得天气燥热也就顺便施了个小法术,一来是怕你闷,二来也是给你降温。但你能听见我说话却不能对我讲话。”
“哎。”白露无奈叹气,这个国师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真是出息了。
“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有用早餐,现在已经接近正午,我一会尽快回去,我在床铺被子下面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糕点。”
“你要是现在能给我几块就好了。”白露嘟着嘴,自言自语。
也不知道这样单方面听黎晨说了多少话,但至少自从下了花轿他便一直保持着沉默,拉着花环那一侧的手很有力,虽说看不见什么景象,可莫名的却觉得很安心。
“一拜天地。”证婚人在皇帝身侧大喊,到往的也尽是一些达官显贵,皇帝难得的穿着一身臧红色的衣服坐在座位上,他看着两位新人缓缓的向自己走来,男的挺拔劲秀,女的温暖小巧(至少给他的感觉是这样的)不由得感慨万千。当年,那个女孩不过就是他怀抱里的婴儿,因为是他唯一女儿的原因,被她充的不分东南西北,好在现如今有一个同样愿意宠她的人出现了,国师是不是良人他还不知道,但至少呆露儿是真心的,至少从这一刻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难得的温雅平静,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就连身上那股让人琢磨不清楚的气晕也少了不少。
礼成两个字不过是刚刚落下,他家的小丫头就被国师急吼吼的拽走了,看到这一幕也不知为何,眼里蓄出来的泪水消散了,就只剩下了心痛和空虚。呜呜呜呜呜,女大不中留啊,他要找其他儿子吃顿饭沟通沟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