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也不知是李意离开了多久,小黑才不知从哪出现来到了白露身边,安抚似的用身体蹭了蹭她的小腿。
白露才缓过神来,自从黎晨走了以后,她的脑子里总是会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血液似乎在一瞬间侵袭了她的全身,湿漉漉的触感,让人喘息不过来的制约还有时时会出现的噩梦。现在想来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恶魔,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他自己的性命,还TM给他留下这么大的阴影。
“喵呜。”白露将小猫抱了起来,却还是忍不住发呆,她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沉浸在过去的人。可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就只有过去的场景,在父皇耳畔讲她从民间听来的笑话,在看白音不顺眼的时候打他一顿,就连国师她也不曾放在眼里,可这些在一夜之间都变了。这天下易主,她身边的人在几天之内全部离她远去,就连她的小侄子她都保护不了。
“你竟然还会出现?”白露看着眼前影影绰绰的烛火,自嘲的说。她看见黎晨还是穿着那身黑衣,就站在烛光下面,他看着她,目光依旧是温柔,她本以为自己见了他会觉得恐怖亦或者是会大发雷霆。可她没有这个心力,只能是一声长叹。
“露儿,这些日子你受苦了。”黎晨来到白露的身边,把手搭在她的头上,安抚的说到。
“喵呜。”那一瞬间,黑猫像炸毛似的,身上的猫战栗起来,爪子牢牢的抓在白露的衣服上,向那黑影扑过去。
手上突然产生的抓痕让白露清醒了过来,再抬眼,身边不过只是有一只很深散发敌意得小猫。
“你不乖哦,小黑。”白露看着手上的抓痕皱了皱眉毛,那猫也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一般,马上低下了头,声音低沉的叫着。
“不逗你了,现在也不晚了,快回去睡觉吧。”白露拍了拍小猫的脑袋,示意它赶快回去,她在自己的隔壁做了一个小窝给他,虽然是用木头做的,可里面铺满了柔软的稻草,光滑又不显得有棱角,冬暖夏凉她都忍不住想要住在里面了。
小猫听着,乖乖的从敞开的窗户上跳了出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白露的视野当中。
夜晚,白露躺在床上开始思考接下里的生活,她不想着报仇,得失皆是天命。尤其是生在帝王家,这是她从小的第一课,事物的发展皆顺应天命,可又不能顺应天命,自己的命要握在自己手里,哪怕反抗只会让自己徒添伤痕。
她始终记得小时候父皇亲手捉了一只蝴蝶给她,她把那蝴蝶握在手里,很奇怪,明明只是一个弱小的生命,在那一刻它的翅膀确实如此有力。她感受到它拼命的挥动翅膀,寻找求生的出口,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她明显感受到了那蝴蝶的生命消失,可它依旧没有放弃,这时白应示意她放开自己的双手,她也这样做了。只见那蝴蝶吃力的飞翔上天空,即便看是的时候会从高处坠落下来,可最后还是顺畅的飞走了。
“你从中明白了什么道理没有?”白应看着那蝴蝶逐渐远去,开口问白露。
那时候白露的回答是:“蝴蝶飞走了,不会再回来。”
白应只是笑着:“我们白家速来相信天命,可有时候最不能信的也就是这天命。如果你觉得自己的过的不幸福,那就拼命反抗,只要你不放弃,哪怕是这天命注定,也会给你一条道路。”
“那我们晚上吃什么?”白露也不去深究里面的含义,那时她只是想着如果自己不放手蝴蝶就不会飞走,可现在想来,那时父皇想要告诉他的就是不屈服于天命吧。
她不想报仇,也不想嫁给李意,至少余生可以把她的小侄子抚养长大,去一个临海的地方,看潮起潮落似乎也不错,那这一次她就不妨反抗一趟。
“难怪地府五千万鬼魂,我却寻不到他,原来是躲到了他的老巢。”侯宁宁甚怒,就连手边的石桌也被震碎了,这几天她一直来往地狱和人间去寻那人,可终究是一场空,也正是因此她的修为在来往间被削弱,可她不能放弃,直到刚才那黑猫带来了消息说看到了黎晨的魂魄,她才知他一直为离开过他的身边,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愤怒。那少年就站在她的对面,看着这个女人的愤怒觉得不解,关于情感他一向是想不通,可他也不需要多想,他的猫生只要有小鱼干就够了。
下一瞬间侯宁宁就离开了那个阴暗的洞穴,随着她离开的动作,一阵风将那条大鱼送到了他的身边。
“喵。”这一次,那少年变成了猫的形态,只是没有立即将那鱼毁尸灭迹,而是叼在嘴里回到国师府。
黑暗当中,白露还在辗转反侧,只是她不知道危险已经如约而至。侯宁宁一个身法就来到了国师府的门外,她认得那个公主的气息,也就跟着味道来到了她的房门外。只是一路上碍眼的家伙太多了,是十个还是十五个家伙出来阻拦,她觉得碍事,干脆一个障眼法让他们沉醉在温柔乡里。远远的她就看见了那个阵法,只是不知道它的威力,不过是一个略懂法术的凡人布下的,能伤她如何。就在她靠近房间的一瞬间,天空突然映衬出红色的细网,威压接踵而至,密密麻麻的银丝散落到她的脸上和身上。细密的痛感将她侵袭,只觉得一股力量在缓缓的慎入到她的天灵盖,紧接着天旋地转,眼前一片血色。
“啊——”侯宁宁仰天长啸身上散发出火红的光,那阵法像是被触碰到开关一般,立即恢复了原状。即便如此那狐狸还是受了不小的伤,如果不是她自断一尾最为献祭她这条命就搭在这里了。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侯宁宁看着自己早已伤痕累累的身体,目光在一瞬间变得阴沉,她顺着原路慢慢返回,看着那些狞笑的守卫,最后她双手呈抓入了他们的心脏,在心脏被掏出身体的一刻,那些守卫脸色涨红,躺在地上抽搐了良久片刻没有了生气。
侯宁宁吸收了这些心脏的力量,原本血肉模糊的脸和身体缓缓的结了痂。只是这样却远远不够。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你个黎晨竟在府中设下如此阴毒的阵法,你不是死了也要护着那个女人吗?那我就让她活着,一点一点的折磨她。”侯宁宁身体因为疼痛而不断颤抖,她跌坐在地上,看着身边的尸体,哈哈大笑起来。
而此时的白露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将被子盖在身上,慢慢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