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一落一大早就不舒服,脸色苍白,昨夜失眠,加上今日毒发,浑身疼的难受,哪怕三年了,还是没习惯这种痛。
今日,也是她搬进枫仪殿的日子,苏一落让白茅给她化了个浓妆,遮掩不正常的脸色。
云九祁又没上朝,加上昨日后宫发生的事,官员已经将苏一落划为妖妃一类,只是各个官员碍于圣上之威,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只敢在背地里说两句。
苏一落还不知,自己睡一觉起来就成了妖妃,还是勾引君心的妖妃。
枫仪殿内,苏一落呆呆的望着院内的千年枫树,正是云九祁从奚和风那里夺回来的枫树。
满院太监宫女跪在枫树下,给云九祁和苏一落请安,苏一落让人起身后,便对身边的云九祁说:“妾身多谢陛下。”
安厦在一旁,笑眯眯道:“陛下吩咐内务府,枫仪殿的一切,都要按照最好的来,院内的这个千年枫树,可是陛下专门从别处寻来,在娘娘进宫之日,才运回宫内。”
“陛下知道娘娘喜欢枫树,便在院内种了棵枫树,陛下对娘娘真好,奴才看着都羡慕了呢!”
苏一落淡淡笑了笑,“前有三十里枫林,后有千年枫树,陛下对妾身,真好。”
千年枫树还未红,这才是现在该有的样子。
“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只要你喜欢便好,我还有事,先离开了,今夜我就不留宿枫仪殿,你好生休息。”
哪怕隔着厚厚的妆容,云九祁也知道苏一落的身体不舒服,但以苏一落的性子,压根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任何不适。
云九祁离开后,苏一落让半夏给宫人赏赐。
婢女、太监跪下谢恩:“奴才谢娘娘赏赐。”
苏一落站在台阶上,身后是陪嫁来的四位宫女,跪在最前方的是两个嬷嬷,都是圣上身边的人,她来之后,就让她们来伺候她。
“圣上把枫仪殿给了本宫,而你们是枫仪殿当值的宫人,那你们以后便是本宫宫里的人,本宫不是小气之人,以后你们的赏赐只多不少。”
宫人心中一喜,圣上对祁妃娘娘如何,他们有目共睹,跟在娘娘身边,一定少不了赏赐和荣誉。
苏一落继续道:“本宫喜静,以后你们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不用在本宫面前表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有背叛者,本宫绝不轻饶。”
“奴才绝无二心。”
“有没有二心,不是说出来的,时间会见检验出你们是真心还是异心。本宫乏了,你们各忙各的去吧!”
“是。”
苏一落自己进屋关门,没让半夏等人跟着。
室内,苏一落卸妆后,就蜷缩在床上,小青在一旁着急的打圈。
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高高鼓起,可见苏一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以前有奚和风替她用银针封住穴位,以减轻毒发的痛苦;她也没想过一直依靠奚和风,才会不让他来皇宫。
任何人都靠不住,她也不会再依赖任何人。
“嘶嘶嘶嘶嘶”主人,让人家咬主人一口,好不好?主人,主人,主人,人家不会离开主人,人家会一直陪着主人,只要主人需要人家,人家二话不说,一定一定会帮助主人。
苏一落虚弱的说:“小青,以毒攻毒不是长久之计,我没事,已经习惯了。”
小青的毒液可以抑制体内的毒素,她的体内有各种毒虫毒药的毒性,早已在她体内变弄成蛮横的毒,本来体内得到毒素随时都会发作,后来,她把毒封住,变成每月十五毒发。
十五月圆,阴气最重,女子体阴,体内毒素又一次性发作,导致月圆之日,比平常毒发更痛。
而小青的毒液生性霸道,可以暂时压制她体内的毒性,这种办法,也不过是,饮鸩止渴。
小青有灵性,但没有人的思维,它只知道它咬苏一落一口,苏一落就不会这么痛苦,它就记在心里,才会想咬苏一落,但它不会考虑到咬过之后的事情。
‘嘶嘶嘶’人家不要主人痛苦,人家去找风风,好不好?
“别去,我没事,真的没事。”
还没到晚上,就这么疼,五脏六腑皆好像被人撕碎缝上,再撕碎缝上,反复如此。
忽然窗户打开,吹进来一阵风,苏一落眸中杀气闪过,只要有人接近她,手中的毒针会扎进来人的身体。
“夭夭,是我。”
苏一落晃悠悠坐起来,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姬殇,身上清冽的气息,世上只有他一人有这种独特的气息。
云九祁想,既然夭夭不想让他知道她身子不适,那他换成姬殇的身份来见她,总归可以吧!
姬殇大手一捞,将苏一落抱在怀里,拿出怀里的药,从中拿一颗给她,手还没抬起来,就被小青蛇缠住。
‘嘶嘶嘶’坏人,你喂主人吃的是什么药?
‘嘶嘶嘶嘶嘶’你不能趁着主人虚弱,趁机伤害主人,主人已经很可怜了,坏人不要伤害她。
姬殇眼神暗了暗,道:“这是血凝丸,可减少夭夭的痛苦,你多纠缠我一会,你的主人就多痛苦一会,你确定还要缠着我?”
血凝丸,天下至尊之药,传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救活。
小青蛇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松开姬殇的手,到一旁警惕的吐着舌头,只要姬殇伤害苏一落,它就咬死他。
“我不吃,我不要你管。”苏一落推开姬殇,离开他的怀抱。
血凝丸对他人是救命良药,对她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血凝丸,是她做出来的,本以为能解体内的毒,却只能缓解一点痛苦,吃多了,药效也就不似从前了。
以前她把血凝丸当糖豆吃,导致体内有了血凝丸的抗体,就连缓解疼痛都做不到。
她尝试不断加重药的剂量,都没用,何况,市场上卖的血凝丸,是第一批正常药量的血凝丸。
姬殇以为她在跟他闹脾气,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夭夭,既然你不吃药,那我替你施针。”
“不用……”
姬殇不给苏一落拒绝的机会,直接点了她的穴,不能说话,不能动。
他轻叹声,“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有什么委屈,可以跟为师说,为师永远在你身后。”
掀开被子,露出只穿白色里衣的苏一落,姬殇耳根通红,面色依旧冰冷,施针必须脱衣服,才能发挥其最有效的作用。
“夭夭,医者面前无男女,得罪了。”姬殇闭眼脱掉苏一落身上唯一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