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了!”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林妙言一口咬掉手里大半个鸡腿,无视油腻腻的大爪子,时不时踮起脚尖、侧着身子、半扭着脑袋飘来两道瞧好戏的毒辣视线。
那张该死的浑浊嗓子,更是尖锐毒辣不是一般的刺耳。
“林、妙、言!”
果然下一刻,竹塌上的女人立马好像被炮弹轰过,顶着一颗爆炸头硬生生从温馨的睡梦中狠狠拉回来。
那双眼睛,直勾勾粘在林妙言身上好像恨不得将这个该死的罪魁祸首狠狠碾碎。
“用膳。”
林妙言无辜耸耸肩,刻意瞧着眼前香喷喷的晚膳眼神示意。
说了到膳点必须喊她起来。
如今这都晚膳了,人家萧公子不辞辛劳亲手弄来一大桌子美味。
这位县官大人若是继续昏睡不领情,那也着实不厚道太令人家贴心小公子寒心了吧。
“这些……都是你弄的?”
香喷喷、以及色香味俱全的美味成功吸引她的注意力。
硬生生驱散所有不满怒火,就连整整一日隐藏许久的饿虫好像也不小心被引出来了。
瞧着好看,味道也垂涎欲滴着实勾人。
简简单单两道菜,硬生生做出五星酒店的厨艺惊叹不如。
“是!”
两道菜而已,的确是他闲来无事亲手捣鼓出来的。
比起这个,今儿王家突如其来的一幕幕是不是更该迫切关注?
王心蕊对那些以往被她坑害的男儿,一一上门请罪也就罢了。
花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不论是谁,都能拿到一张“卖身契”、百两白银安心回乡安度晚年。
这也就罢了,整个王家奴仆几乎全数出动,在县衙门外那条陈旧街头亲自布善施粥。
一时之间,那些被王心蕊坑害的男儿胆战心惊、喜极流涕又好像大梦未醒。
沦落花楼的男儿,个个更是受宠若惊、捧着沉甸甸的黑纸白字哭笑不得。
王家亲自布善施粥,流浪街头、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儿,更是前呼后拥、欢天喜地的大肆抢夺。
王天悦自己,出乎预料的亲自拖着年迈的步伐,于正午时分在满是拥挤不堪的热闹街头,亲自搭台致歉。
声称家门不幸、王心蕊这些年为诸位父老乡亲造成诸多困扰,今儿她女债母还。
她这个老东西亲自站出来偿还,望大伙、诸位包含。
整个溪水村炸了。
真的炸了。
不止那些饱受欺辱觊觎的男儿,就连那些前仆后继的女儿,一个个也着实惊愕。
大伙都在猜,猜王家这又是闹哪出?
年长的人知晓王天悦的为人,纷纷惋惜老家主英明一世怎么生了一位败坏门风的混账女儿。
还有人说,也许王家真是良心发现,想早点悬崖勒马为自己的子嗣后代留些善德。
总之外面风言风语、闹哄哄说什么的都有。
但是唯独他,瞧着安安静静的县官府,再回头瞧着竹塌上昏天暗地的女人。
好像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从她晨起离家之后才改变的。
他身上的伤无碍。
真的无碍。
方才有大夫专程照料,又有干净衣裳重新裹身。
这些小小的“皮外伤”,自然早该不必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