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主人家的奴,死了也只能是主人家的鬼。
总而言之,主人一旦暴毙而亡,签下死契这些人不惜一切代价定要陪葬左右。
只要有死契在,没有谁敢不从。
即便有那么一两位不自量力者,也难逃祁国律法的制裁,照样得乖乖追随墓主人永远长眠地下。
所以那些有些闲钱的富贵家族,一般都恨不得手里的死契千千万、一张又一张叠落半人之高。
如今唯独这位瞧着脑子有些不大好使的姑娘,到手的死契好端端居然就这么直接扔了。
“什么玩意?”
柳珍珍一听这话,立马好像惊弓之鸟、哭笑不得。
她刚刚随手扔出去那两张纸,居然就是古代用来禁锢人生自由的奴契?
而是还是最不把人当回事的死契?
“你说这玩意是死契?”
好像生怕自己听错了,柳珍珍小跑过去随手弯腰捡回来,急匆匆递给这几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人眼巴巴等着一探究竟。
大白天难不成闹鬼?
否则谁脑子锈掉愿意心甘情愿把死契拿来送给她。
柳珍珍一系列轻而易举的举动,成功又将几位围做在一起的女人雷的外焦里嫩、呆若木鸡。
“是……”
的确是卖身契约不假,而且还是最为详细、醒目的死契。
“你……不识字?”
死契而已,简简单单、清清楚楚两行字,在祁国即便是个三岁女儿恐怕也能倒背如流吧。
唯独眼前这位从县官府里走出来的姑娘,年纪轻轻正直风华,怎么看起来反倒不通笔墨、一窍不通。
“对啊!”
不认识女尊国的古文字而已,这货倒是认为没什么大不了、三下五除二将手里的“硬纸”折起来随手塞回怀里。
也不管它究竟会不会掉,她一系列毫不在意的动作,总令现场亲眼目睹的诸位眉目实在抽搐的厉害。
“咳,你……你是?”
但这几位貌似多少见过一些大世面,不论有多抽搐还是很快稳住心神,强行拉回思绪,不经意打量一番笑颜相迎。
从县官府大摇大摆走出来的,光天化日之下再不济,好歹也是一位捕快衙役吧。
临行之前家中父亲可是再三交代,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不论遇到谁万不可以貌取人,更不可因不值一提的鸡毛蒜皮之事轻易得罪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总之多笑、多看、多礼、少说、少怒这就对了。
“哦,我啊?”
柳珍珍突然背过一只手,试探性用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眼角余光笑盈盈扫过眼前这支“队伍。”
两个人,而且都背着大小不同的行囊,除了其中一位一直安安静静坐在那儿瞧不清表情,另外一位倒是笑眯眯站起来态度和蔼、眉目和善并无恶意。
再瞧瞧她们风尘仆仆的样子,鞋袜满是灰烬、刻意捆绑起来的裤脚也尽是凌乱的痕迹。
身上的衣裳也明显很久未曾更换了。
这两人定是千里迢迢结伴从什么地方匆忙赶来此地吧。
“呵呵,我就一路人。”
柳珍珍笑眯眯打着哈哈,特意揣着明白装糊涂随口留下一句,打算直接越过她们尽快跑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