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的年代,受苦受累甚至无辜遭罪的永远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邬国大军没有真正杀入柳州之前,蜷缩在阴暗巷子里的一个个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还苟延残喘留着一具活着的全尸?
昨日忙里忙外的疲劳,比起这些期盼无望、昔日所有温暖依靠尽数粉碎的疲惫,究竟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到嘴的喷嚏不知不觉卡在喉间不上不下。
又撇了好一会终于一点一点悄无声息的狠狠咽下,隐藏在狭隘车厢下的另外一只拳头也越来越发白。
“直接去柳州县衙。”
柳州县衙今儿可是一处热闹的地方,明日才是科考的日子,今儿难免还会有同柳珍珍一样率先抵达之人。
州官老爷住的宅子!
怎么着应该也是一处规规矩矩的宽敞宅子吧。
果然,比不上王家大院金灿灿的金碧辉煌,也不能用庸俗的目光审视打量。
但渐渐映入眼帘的宅子,四尊雄狮两左两右霸气镇宅,古声古色、古香古味、坐地面积一目难忘、庄重却不失庸俗,典雅自还有几分不可轻视的严谨缭绕。
州官府外同样不缺背井离乡、逃难而来的百姓。
可那一尘不染的干净门槛哪是她们这等污秽百姓便能顺利踏足染指的。
早早就被三三两两的衙役轮着棍棒挤在门外也就罢了,州官府外当然更是有多达十几位持剑将士一一怒目守卫。
“站住。”
柳珍珍的车架才刚刚踏入州官府的地界,还没靠近人群更没多走半步,远远的就被眼尖的衙役手持棍棒凶神恶煞挡在车前。
果然,千里迢迢整整劳累一天的马儿,拉着沉重的马车还要另外拖着三个人,此时早已筋疲力尽老老实实停下脚步。
“官府重地,哪来的贱民胆敢擅自闯入?”
平民见了朝廷命官谁不得老老实实低头跪拜,路过官家老爷住在府衙更应该远远避而远之。
结果这架马车,非但没有避嫌远远驶来反而直直闯入州官老爷的地界。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被周围这些叽叽喳喳的贱民吵的心烦,这几个衙役干脆三下五除二加快手里的动作,狠狠轮起棍棒将所有碍事的脑袋全部打了出去。
不管有没有受伤,也不管拥挤的人流被狠狠大力推挤会不会有人因此倒下,像极了殴打推挤牲畜一般三三两两解决的干干净净。
“放肆!”
无精打采、本该饥肠辘辘一蹶不振的王心蕊,瞬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跃而下。
“县官老爷在此!”
“哪来的野狗也敢阻拦官老爷的车架?”
双手叉腰、挺直腰板、扯开嗓子怒吼乃是她的长项,外加另外一只手官牌一出。
一双双齐刷刷的视线顿时吸引而来,尤其是轮着棍棒穿着衙役皮囊的这群女人,瞧清县官牌的一刹那,始料未及、浑身一震、错综惊愕、视线慌乱躲闪。
“小小衙役也敢脸红脖子粗阻拦我家老爷的车架,该不会是狗仗人势、特意在这儿多做阻拦吧。”
以前唠唠叨叨、不问青红皂白的扯开嗓子怒骂也是她的看家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