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是什么妖兽?”塔坨问。
邱葵一愣,在脑海中细细搜索一番后,轻声道:“猫。倒是像极了猫。”
她紧张地看向塔坨,见对方反应平淡,不禁又紧张地提起一口气,悄声问:“他们,不是猫吧?”
“是人。”塔坨斩钉截铁道。
邱葵这下放宽心了,拍着胸脯顺着气,“是人就好,是人就好。吓死我们,以为又进妖窝里了。”
她随手端起酒杯,舒缓地抿上一口清酒,嗯,不错,清雅悠长,酒味入口浓郁却不辛辣呛口,非常符合她的味觉审美。
“你不正是冲着妖去的么?烛泷沟可不是人族领域。”塔坨闻着酒气,正埋头往另外一杯酒拱去,就见邱葵突然抬手端走他的那杯酒,仰头,昂呜两口,一饮而尽。
两个酒杯,均是空空如也。
“好喝。”邱葵舔着嘴唇,意犹未尽,“回味竟然带着花香,咦,花也能酿酒吗?不错不错,下次可以试试。”
说着,她突然起身!
那条长凳失去平衡,另一端盘成大油饼的大婶一头栽下去,摔了个四仰八叉,喵呜一声后,继续就地盘圈。
邱葵站得笔直笔直,沉默半晌,突然大吼一声:“走!跳舞去!”
“……”
也就塔坨瞠目结舌的功夫,她已经妖妖娆娆地扭着腰,冲进少女中,张牙舞爪地学着人家,踮起脚尖,弓着背,笑靥如花地开始翩翩起舞。
那同手同足的歪扭姿态,配合着她那张熟透的番茄脸,简直,像只刚跳出锅子的发疯熟虾。
塔坨捂着脸,实在没眼看,犹豫再三后,还是咬咬牙,冲上去,准备将人哄回来。
唉,这人渣渣,两杯酒就能醉!可真是有能耐!
且不管塔坨窘迫不窘迫,邱葵倒是觉得如梦似幻,眼睛里开出无数姹紫嫣红的花儿来,香香的,冰冰的,贴着肌肤,非常舒服,揉一揉,那花瓣还溢出甜甜的花蜜来。
“真香。”
她一边使劲揉搓着流汁的花瓣,一边伸着小粉舌尖,好奇地舔了舔那香甜的花蜜。
“艹!”
塔坨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哄笑声,只觉得头疼欲裂,想要用脚趾头抠出个地道来,逃之夭夭!
但现实是,他正被发酒疯的邱葵摁在桌板上,动弹不得!
疯女人一手捏着他的兽头,强行撇开,另一手撑开他的前肢,露出他粉嫩嫩的肚皮,而后将小脸贴在他绒毛稀松的肚肚上,对准那粉红肌肤上,六筒一样的红梅点点,又啜又吮。
塔坨的后腿交叉,使劲拧巴在一起,护住胯下三角区,龇着牙齿,强忍着要化形的暴躁!
“哈哈哈,这小灵宠倒是可爱,还能喂奶呢!”
“可不,听说外面有商人专人豢养了乳牛一般的变异灵宠,专供孩童随身携带,随饮随嘬,新鲜无比。”
“难怪这肚皮光光溜溜,没有一点毛发,反而是身上的毛炸得像朵云团。”
“那可不,乳兽嘛!可是精贵呢!怕得好几万灵珠才能购得。”
“不愧是坐筋斗云来的大小姐,瞧着就是身世显赫的贵族啊。”
“那可不,那可不。”
闲得无聊的村民挤成一个圈,围观起邱葵撒酒疯的样子,对着塔坨那被迫摆出来的羞臊姿势,指指点点地聊得热火朝天。
你才乳兽!你们全村都是乳兽!塔坨气得牙根发痒,双目充血,手掌下的利钩散发出丝丝妖气来。
“爷爷,这灵宠怎么夹着腿啊?该不会是公的吧?”说着,一个小孩直接上手,猝不及防地掰开了塔坨的后肢。
“哟,公的也能当乳兽!”四周一片惊叹之声!
杀了他们!现在就杀了他们!通通灭口!全部!弄死!
塔坨的额前闪烁出一抹红光,那被他暂时封印起来的妖力开始蠢蠢欲动,他要屠村,他要屠村,他现在就要屠村!
“塔坨。”邱葵的声音突然响起,“差点忘了,给你留一口!”
说完,哐当一声,直接倒下!抱着的塔坨正巧压在她胸口下。
这通泰山压顶害的,好险没让他背过气儿去。
“快快快,来两个婆子,送这姑娘进屋歇着。”村长大叔招呼起来。
“哎哟我的天啦!这喝奶还能喝醉的啊。”一个大婶说着,赶紧帮忙搭把手,扶着邱葵进屋子。
你才有奶!你全家都有奶!
老子可是一柱擎天顶天立地的雄兽!
塔坨还被邱葵死抓在怀里,不过没有再对他动手动脚了,她呼吸清浅,还带着酒气。
大婶将这一人一兽放到床上,盖上薄被,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
“塔坨,给你留的,闻闻,香不香?”邱葵闭着眼,似梦非梦地捧着塔坨毛绒绒的脸,在他湿润的小嘴上吧唧了一口。
“……”算了。本大王是妖兽,哪来的羞耻心。
塔坨翘着腿,伴着邱葵酒香四溢的呼吸,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屋内的屏风外,一道黑影飞闪过去,落地无声。
次日。
邱葵一推开门,就发现今日没有下雨,院子里出奇的空旷。
那些长凳、桌子、鼠尸篝火都已经消失不见,就连点篝火的那块青石板地面也都处理干净了,只留下少量灰暗的痕迹,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雨过天晴,今天是个启程的好日子。”她站在院子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一把掏出怀里的塔坨,“哎,哥们,唤朵云来。”
塔坨抬眼,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先走着吧,一时半会唤不来。”他现在也想快点离开这破村子,否则他怕自己再见着那些村民,会忍不住大开杀戒!
“嗯,也行。要不然,我们就只坐一小段路程,跨过天堑就好。两端的路我们可以步行。毕竟咱灵珠都不多,得省着点儿花。”邱葵说完就风风火火回屋收拾了行礼,简单洗漱后,要去跟大叔和小茴道别,却被塔坨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昨夜大家忙碌一晚上,天亮才刚刚歇下,你这时候去叨扰醒人家,不合适。”塔坨可不想她从别人口中,听到什么离奇的只言片语。
“那咱们,悄悄走,不告而别?”邱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