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夕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但为了谨慎起见,有必要使用些手段,计划不能有任何漏洞。
“落影。”
声音很小,但天空仿佛受到了感应一般,猛烈的狂风肆意而舞,一只雄鹰从天际飞来,落在了他的肩膀。
“乖孩子,乖孩子。”
陆夕云呢喃着抚摸着鹰的脊背,眼神中充满宠溺。他接着说出一串晦涩难懂的语言,鹰听完后抖了抖身子,如利箭出弦般冲向风雪中,眨眼间便再难寻觅。
“我该去敷衍敷衍那些襁褓中的小孩了。”
钟声响起,北国为之变天。
…………
李锡科一行人随着士兵进入了主城深处,总指挥所就在这里,和想象的如出一辙,威严肃穆。
“这城里挺暖和的。”
火煌朝手里吐着白雾,因为之前的路程她脸有些发红,倒多了些精气神。
李锡科笑了笑道:
“那些烟囱就是为了疏通煤炭燃烧发出的烟雾,我能感受到这座城的地下正在发出源源不断热量。”
为了准备这次行程,安武侯赐给他们新的衣物,有绒衣,有兽服,还有为李锡科专门定制的羽衣,据说是由白鹭羽和灵鹿皮毛制成,能在风雪之地更好地疏通自然气息。
李锡科是白色羽衣,雷鸟雪兔是白色兽衣。
白色是北国百姓衣色的主旋律,能更好在积雪中隐藏自己,躲避未知危险。
但火煌却有点小脾气,她很不喜欢白色,所以选择了红色绒衣,搭配着那一头如焰灵般的长发,整体来说过于单调,像极了一个行走的火柱。
“进来吧。”
那位杀气腾腾的将军回头向李锡科说道,雷鸟雪兔站在两边轻摆着手。
李锡科正在思考着热量如何有效支配在主城全部地方,听到这一声后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拉着火煌朝总指挥所走去。
指挥所里面并不怎么人来人往,只有几个将士各司其职,埋头苦干。
一个红木长桌横放在最里面,十把木椅分于两旁,做工精巧,悦人眼眸。
“好久不见。”
陆夕云坐在桌头高椅之上,双手交叉抵于下巴,目光炯炯。
李锡科突然心头一紧。
【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那日在练武场第一次见闭月将的时候,他一直狠狠地瞪着我,眼神都要把我撕碎了。
【你害怕他?】
也不是,就是浑身不舒服。
【他的气场确实强大,但也没倒让人难受的地步。】
嗯……
“安武侯使到。”
将军上前缓缓躬身。
“下去吧。”
“是。”
那位将军与李锡科擦身而过,又瞥了他一眼。
“他是我的副将,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冰原消磨了他们的感情。”
陆夕云缓缓说道,用眼神示意四人坐下。
“好久不……见。”
李锡科生硬地挤出这四个字,带着火煌坐到了椅子上,雷鸟雪兔没有坐下而是站在李锡科两边,如同护卫一般。
“我们不说闲话了,直接切入正题,是殿下派你们来调查涩月将沈剑敏失踪原因的吧。”
“嗯。”
陆夕云站了起来,将手叉在背后,沿着桌子慢慢走动。
“那日我与涩月将沈剑敏调查极寒之地的异象,一阵狂风袭来遮蔽了视野,等狂风停止的时候,涩月将就已经凭空消失。
我怀疑是落尘国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早早部好了埋伏,等着我们上钩,当时我意识到自己再不走可能也会有危险,于是使用气息迅速回到了城墙。
我也无能为力,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去做尝试,寒墟不能同时失去两个月将,不然敌军会无所顾忌,大举进攻,后果将不堪设想。”
陆夕云走到了李锡科身边,摇了摇头。
“异象是什么?”
冷不丁的一问显然让陆夕云怔了一下,他说了这么多,没料到李锡科将重点放在了第一句。
“是白熊。”
“白熊!”
雷鸟雪兔猛地一叫,打乱了李锡科的思绪,他转过头去瞪了一眼,二人赶紧捂住嘴。
“白熊发生了异变,变得暴怒无比,极寒之地距离城墙并不远,虽然有一道峡谷隔着,但也必须调查一下,以免多出事端。”
“原来是这样。”
李锡科眯住了眼睛。
“你们远路赶来,先休息吧,明日我带你们去极寒之地一探究竟,这段时间落尘国久攻不下,放慢了进攻频率,我也想调查清楚此事。”
“好。”
李锡科四人起身被士兵带走。
陆夕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渐渐凛厉了起来。
…………
李锡科一脸严肃地走了出来,他心中已经有了眉目。
士兵忽然退走,闭月将副将在前面等着他们。
“我叫严武。”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到了李锡科身边。
“我们的屋子在哪里?”
“跟着我走。”
他们一路穿过大街小巷,终于到了一座略显气派的阁楼面前。
“这里就是。”
说完严武就转身离去。
四人走了进去,一股温暖扑面而来,屋内什么都应有尽有。
火煌关上房门,和雷鸟雪兔争抢着寝室使用权,李锡科则是一直站在玄关,低头深思。
你怎么看。
【拙劣,像是随口编出的故事。】
漏洞确实太多了,他自身就是最大的问题,十月将实力都很强大,怎么可能一个人凭空消失而感受不到任何气息流动,但问题是……
【动机吗?】
如果涩月将是被他所害,或者囚禁,但没有合理的动机啊。
【利益?不合?】
肯定不是这些,十月将都是打破限制之人,不会为了这些事情而乱大局,我忽然有点明白师父的意思了……
【怎么?】
如果他亲自来肯定会被闭月将做到滴水不漏,而我可以掩人耳目能更好行动,毕竟在闭月将心里我不过是一个无关之人。
【所以有的线索都在极寒之地,我们必须提前去一下了。】
嗯,但在这之前……
李锡科缓缓伸开攥紧着的右手,一个纸条皱巴巴放在中间。
【我竟然没有注意到。】
可能他也察觉到了。
刚才严武副将在接近李锡科的时候,眨眼间就将纸条塞到了他的手中。
五个大字书于其上:
“子时城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