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眯了眯眼，这苏清念似乎问题很多嘛。

“说是投靠未免太过离谱，清念你放心，对外我会告诉族人，圣女闭关修炼，精进法术修为，不会让你为他人诟病。况且若有机会，你能杀了帝君是最好。”

苏清念说不出话，只是加快深呼吸，目光直直与族长对视。

他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这样去做？

今年圣选的三道试，命格、论道、写文、身手，毅力……

不知道十年前的圣选是否如此，她个人觉得，牵强一点说，这些考试选出来的人是适合做间谍的。族长的意思是，于私，既然温玉在帝君那里，她为了自己的性命就该主动送上门；于共，圣女族需要一枚棋子。

对，就是棋子，族长的意思，就是让她去做这个棋子。杀帝君，他想得出来。

苏清念心里只觉得可笑，继任时，他们是怎么说的？

末法之年，诸世混沌，妖魔丛生。正道渐衰，幸得圣女族顺应天道之法，驱除邪魅，为苍生行万法之道……

她久久地静默着，想起了假扮成先知的帝君，在第二道试时，他曾问她的问题。

到底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正是如何形成的，邪又是如何形成的？

曾经她以为自己那个“一切取决于心”的答案是正确的，可现在她发现……即使知道道理，依旧有种无能为力的沮丧……也许她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的答案是什么。

“圣女，你可作出选择了？”

她沉默的时间足够长了，族长忍耐不住想要知道她的回答。

无论如何，苏清念必须去。

“我知道了……明日，我就动身启程，前往温玉殿。”

苏清念的声音里透露出疲惫，族长满意点头，算她是个聪明人。

“清念，这就对了。你为了众生作出大义选择，圣女族史必会记上你的名字。”她能越早去温玉殿当然越好，“我明日就会宣布，圣女闭关。不会有人知晓你去温玉殿……”

苏清念低着头，忽然问他一句：“若我死在帝君手里了呢？”

族长一怔。

“若我死了，族长便再选出一圣女，送给帝君？”去讨好他吗……

族长不再言语。实际情况自然是这样，但他当然不会直接说。

在族长张口前，苏清念打断了他的话：“清念知道了，族长不必多言。”

“嗯，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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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走出屋子，清念努力抛弃掉小脑瓜里那些不好的想法，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不要灰心，不要放弃。温玉现在落入那蛇精病手里，只要去他那里拿回来就行了。

当上圣女这么难的事情她都做到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乐光帝君，算个什么玩意？

不，这人真的是个大玩意。

回到寝殿，清念一屁股坐到地上，宛瑛想跟过来服侍，被她拒之门外。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当大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压抑了许久的委屈才倾泻而出，仿佛硬撑在决堤口的闸门轰然倒塌，所有情绪猛烈地发泄出来。

眼睛湿湿的，喉头有些哽咽。

可没关系，就让她难过一小会儿吧，等到了明天，去温玉殿直视那蛇精病，就是又一新阶段了。她一定会好好，好好地和那个不要脸的玩意算账！